李大人气得手直颤抖,查果岭见涉及他的家事,不好过问,便安慰了几句,匆匆告辞了。
回答衙门,他一口气喝了两杯茶,阿汝问他,“可有什么发现?”查果岭摇摇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怎么说?”阿汝奇怪地问道。
查果岭坐在书桌前,翻看了一下案子的口供和其他的证物,并不回答阿汝的问题,而是静静地沉思着。阿汝见他这个模样,便掩门退了出去。但刚把门掩上,便听到查果岭的喊声,“阿汝。”
她又重新推门进去,“怎么了?”
“有什么尖锐发簪可以比针大一点点,而又比发簪小一些呢?”查果岭问道,一双眼睛布满疑虑。
阿汝摇摇头,“发簪的大小其实都一样,相去不远,比绣花针大一点点的,而且还会出现在寻常家里,我真不知道是什么?”
查果岭则像想起什么般在古籍了找了好一会,然后一拍大腿,“就是它了,就是它了!”
阿汝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查果岭兴奋地说:“骨针,是骨针。骨针比一般绣花针长,而且也比绣花针大。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用骨针来缝补衣服了。但是这里有一个传说,你看,骨针可以封住人的灵魂,不让灵魂作恶。所以凶手在她的两个死穴上各封一针,就是要把她的灵魂锁住。”
“这些灵魂学说,能相信吗?”阿汝问道。
“不管真假,但是这样的传说确实流传着,而且写在了古籍中。我们信不信不要紧,凶手信了,并且这样做了。”查果岭寻思了一下,叫来两名衙役,严密监视着李家。
他又调查了管家李中天的背景,发现李中天的爹当年也是李家的管家。他没有成亲,李中天非他所出,而是他捡回来的野孩子,一直抚养长大,并继承他的位子成为李家的管家,最后李家的公子考取了功名做了京官,李家的管家也比外间的人要高级,所以李中天一直都很感激李家,包括老夫人。
这个李中天也没有成亲,有一相好的女子,是个寡妇,碍于闲言没有娶过门,一直姘居着。
查果岭把这寡妇传来衙门问话,见她衣衫简朴,举止得体,相貌不俗,也不是个不知分寸的女子,而李中天相貌也不差,两人倒挺登对的。
查果岭坐在屏风后面,让阿汝对她问话。
阿汝招呼她坐下来,因为她不是犯人,现在也不是开庭期间,所以就带到后堂当做聊天般。阿汝还沏茶给她,问道:“怎么称呼你?”
“先父姓毕,小妇人姓蓝。”她温婉地回答。
“毕蓝氏,你相公去世几年了?”阿汝温和地问道。
毕蓝氏神色一黯,“算头尾,加起来也差不多六年了。”
“六年,这六年你一定也不好过吧?那你们夫妻成亲几年了?”阿汝想和她先聊聊,打开她的心理防线,再问其他。
毕蓝氏抬眼看了看阿汝,虽然想不明这衙门的人为何对她这般的客气,但她没有问,继续回答说:“好不好过,日子还是要过。小妇人十六岁嫁予先夫,到今年已经整整十二年了。”二十八岁,便已经守寡了六年,实在让人同情。
“你认识李中天吗?"阿汝忽然单刀直入,直直地看着她。
毕蓝氏也不觉得吃惊,甚至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阿汝为她添了一点茶水,但毕蓝氏一口都没喝,虽然神情平静,但从她紧握的拳头看,可以看出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是很紧张的。
毕蓝氏顿了一下,苦笑道,“其实你们把小妇人找来,已经知道小妇人和他的关系,又何必再问这个让小妇人难堪的问题呢?无论小妇人回答什么关系,其实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我们无名无法,仅仅真心相爱。”她看似保守,但是说出来的话又着实让人吃惊。
阿汝有些狼狈,“你也挺....坦白的。”
“您是想说小妇人不知羞吧?一个寡妇和一个男人姘居,丢尽了女子的脸面。”毕蓝氏白皙的脸涌上一丝羞辱,也许是长久被人这样说,她便很习惯性地认为阿汝也是这般看待她的。
阿汝看着她,慢慢地说:“我也无名无份地呆在一个男人身边三年,至于我们谁不知羞耻,估计不是我们说了算。”
毕蓝氏愣了一下,忽然娇憨地笑了,这一个笑和她一直的沉稳平静不相符,仿佛她做了许多事情,都积压在心底,然后告诉自己不需要任何人认同,只需要自己高兴便可,但如今阿汝的这句话,彻底触动了她,她笑完之后,眼圈便开始红了,原来无论你如何催眠自己,你总想得到别人的认同。
话匣子打开了,毕蓝氏说了和李中天在一起的日子,然后再说起李中天的身世,“其实,他的养父并非是养父,而是他的生身父亲,他父亲和主母通奸后生下他,为了掩人耳目,才说是捡回来抚养的。那时候李大人的爹爹是个商人,经常要出外经商,一去便是一年半载,多的时候两年也不回来一次。李大人的娘亲寂寞难耐,便和当时的管家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