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坐吧!”
“臣妾今夜来,是求皇后娘娘出手相救,娘娘,求您看在大家都是共同伺候皇上的份上,救救臣妾一家吧。”宛贵妃心中着实悲伤,但她还有几分傲气,说真的,若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她未必会动身前来求皇后,但事关她宛家的一家一百八十多口人命,她输不起。
“本宫救不了你,你回去吧。”皇后淡淡地说道。
“姐姐,妹妹知道你有兵符在手,只要你出言保住妹妹一家,燕王绝对会投鼠忌器的。”宛贵妃套起近乎,和皇后姐妹相称了。
皇后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问:“燕王,确实要反?”
“是啊,妹妹的父亲夜里进宫,他说已经有人通风报信,燕王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宛相,然后是舒相,姐姐,我们唇亡齿寒啊!您今日要是见死不救,他日舒相也难保不会被燕王所害......”宛贵妃急起来口不择言,但所说的绝非假话。
屋子里窗全部紧闭,帐幔垂下窥不见床上的任何东西。没有风,纱帐不动,但是,却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风微微撩起了纱帐,皇后所坐的位置能透过帐幔看到纱帐轻动,她心中着急,便想把宛贵妃打发了去,于是道:“此事容本宫考虑一下,明日再行答复你。”
宛贵妃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几分不置信,皇后和她一向不和,竟然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虽然她没直接答应,但假如不帮忙的话,她大可以拒绝,没必要说要考虑。
她站起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着皇后的脸色,她像是一个劲地想要她走,难道她这个寝宫真的有什么秘密?难道说,这里真的藏了一个男人?她心中思量,若是真的,有这个把柄在手,那她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她脑子一转,便福福身子说:“那妹妹就先回去了,不妨碍姐姐休息。”说罢,移开脚步,等皇后防备松懈了,忽然冲到进帐幔里拉起纱帐,皇后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宛贵妃捂住嘴巴,眼里露出惊恐,双腿顿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瘫软在地,嘴巴死死地咬住手,不让自己喊出声。
床上,那个分明才是皇后,她嘴唇是黑色的,脸是白色的,她没有任何呼吸的症状。这个是皇后,那刚才和她说话的是谁?宛贵妃浑身一震,巨大的恐惧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躯体,她觉得心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她想要大声呼叫,但是还没喊出声,便被身后的人点了穴位。
她惊恐地看着皇后把脸上的皮扯掉,再看,竟然是小菲。
原来小菲早在她扔石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来了,为了让她相信皇后无恙,并要借她的嘴巴宣扬出去,所以她故意兵行险招,用迷魂烟把两名宫女迷魂了,让她偷偷进来。但万万料不到她是来求救的,若是挑衅,还能摆起身份架子骂一顿然后撵走。但求救,小菲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让她钻了空子。
她脱了人皮,看这宛贵妃,“你答应不准叫,我才解开你的穴位。”
宛贵妃看见她是小菲,心中的惊惧已经去了一大半,她看住小菲,点点头。小菲拍开她的哑穴,把她拉起来坐在椅子上,并倒了一杯酒定惊。
宛贵妃一把把酒夺过来,往嘴里一灌,手脚还是一个劲哆嗦,连说话都不成句,“皇后,怎么了?”
“娘娘死了!”小菲的眼圈红了,也坐了下来,这些天她一直在这里看着,不让任何人进来。从开始的极度悲伤,到现在的冷静,她也经历了不少心路历程,她知道要她走得安心,必须要完成她交付的事情。
宛贵妃方才也知道皇后死了,但如今听到小菲说,却还是整个人怔住了,皇后死了?她以前一直很想她死的,她想过,只要她死了,便是天下间最开心的事情。现在她真的死了,但她心里的却是什么感受?酸酸的,楚楚的,还有泪水不断地溢出,皇后死了,她的敌人也没有了,不是该开心么?
她怔怔地站起来,怔怔地走到床前,怔怔地看着这张自己往日最讨厌的脸,忽然心中有一些东西崩溃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酸楚得让人想哭。
小菲想不到她会是这个神情,她脸色的悲伤不像是假装的,或者可以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难过。宛贵妃回过头问小菲,眼神空洞,“皇上知道了是么?”
“皇上知道!”小菲点点头。
宛贵妃闭上眼睛,滑下一滴眼泪,“他知道,为何还要走?她都去了,为何不让她入土为安?”帝王无情,是否就是这个意思?她觉得惊恐,不能置信,是否即便她死了,皇上也不会看一眼?
“这是娘娘临死前的安排,涉及到江山社稷的问题,小菲也不知道。”小菲原本也是极不喜欢宛贵妃的,但见她在皇后灵体面前,也总算说了几句人话,心中的恨意便淡了许多,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用尽全力去恨一个人,但其实那个人原本就没什么值得你恨的,恨,只浪费了自己的心力。
“皇后是什么病?那日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她还打了本宫。”宛贵妃实在不解,那日的她有些不同,但还是精神的,为什么说去就去了?而且她嘴唇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