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太太还在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洋洋得意。对着江越舟继续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当时我躲在后面听了你和慧心的谈话。真的是很着急见见我的重孙子。但又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打草惊蛇。见孩子不是目的。孩子是咱们江家的。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面。把孩子要回來才算初衷。”
江越舟半垂着的脸上已经满面怒容。仿佛就要须发倒立。
“我今天上午起來琢磨了好久。后來还是决定亲自去趟叶家。本來是想找叶贝贝谈谈。让她把孩子给我乖乖的送回來。沒想到她不在家。她的爸爸在家。那个迂腐的教书先生倒是有身硬脾气。不答应我把孩子送回來。于是我就给他留了一张他十辈子也赚不回來的支票。让他们明天就把孩子给我送回來。如果明天他们不把孩子送回來。我就叫他们人财两空。我去法院起诉他们。找国际上最好的律师跟他们打官司……”江家老太太有些颐指气使的说道。话语中带着隐隐的骄傲。
“奶奶。”江越舟实在忍无可忍。猛然抬头。打断了她的话语。“奶奶。难道你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想给我留了吗。”
江家老太太吃惊又意外的看着忍着怒气的江越舟。江越舟紧紧的握着拳头。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奶奶。从小到大。我一直尊重。敬重你。对你的话惟命是从。那是因为百善孝为先。因为你是我奶奶。可是。你是我的奶奶不错。但这并不代表着你有权利干涉我的人生。在这件事情上。我以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但你为什么过年的时候还要去找叶贝贝谈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啊。你觉得叶贝贝带着两个孩子身份卑微。不配进江家的大门。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自己申请离开江家。跟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人断绝关系的。”
老太太听着江越舟的话。脸变的红一阵白一阵。她带着不解茫然的神情看着江越舟。只觉得气得说不出话來。可是江越舟却还是倔强的直视着她。“越舟。你为了那么个女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來。”
“贝贝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坚强。她隐忍。她独立。她善良。她比任何人都好。奶奶。我不知道在你眼里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我。是那种会弹几首钢琴曲。平日里购物健身打牌的名门淑女吗。告诉你。那样的女人我看不上。一点儿都看不上。所以如果你觉得贝贝回來。辱沒了这个家。辱沒了你。那就只有我离开。”
老太太沒想到江越舟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江越舟可以离开江家。但江家离不开江越舟。一贯强势霸道的老太太有些气馁心虚的看着江越舟锐利的目光。叹息的声音苍老无比。“越舟。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
“你这不是为我好。你这是在害我。”江越舟激动之下。这句话冲口而出。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说不出是气是急。“你怎么就认为这是为我好。你怎么就以为我愿意让你这么做。你不能打着爱的旗号。把你的意志强加到我身上。奶奶。现在想到要回重孙子了。过年的时候是谁跟叶贝贝提议。要把小墨言送到国外的。你现在想起要江家有后了。如果过年的时候你把叶贝贝逼走了。我这辈子可能都要孤独终老。还去哪里找什么儿子。”
老太太不敢直视孙子惨痛的目光。其实江越舟对叶贝贝的心思她是知道。就因为看着孙子过的太过凄惶。过年的时候她才想出面将这件事情解决掉。但沒想到叶贝贝生的小儿子竟然是江越舟的孩子。自己害的他们父子差点断绝关系。弄巧成拙。
“奶奶。我承认。跟叶贝贝走到今天。我自己要负大部分的责任。但如果你不是这样横加干涉。我的生活也不一定有这些坎坷。”江越舟痛心疾首的说道：“还有今天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去找叶贝贝。叶贝贝不在家。你怎么可以去跟他爸爸要孩子。那个孩子咱们沒生。沒有养。沒有照顾。沒有投入精力。咱们有什么资格去要那个孩子啊。你还拿出了支票给他们。奶奶。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在羞辱别人的同时。也是在贬低自己吗。”
江家老太太完全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会让江越舟如此生气。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气孙子的死心眼的。但相对于要失去孙子的可怕。让叶贝贝进门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叶贝贝回來了。小重孙子自然回來了。想了一会儿。固执骄纵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才勉强道：“唉。我也是一时糊涂。不甘心看着你那么求着、巴结着那个女人。我想來想去也沒有什么办法。只好亲自上门去找叶贝贝。我原本想跟她好好谈谈的。劝劝她。谁知道她的老爸脾气那么硬。我们就说僵了……”
江越舟叹息一声。恳求的看着奶奶：“奶奶。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我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行吗。如果有一天贝贝回來了。她会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回來。我只求你。对她。对她的孩子好点儿。宽容些行吗。你这么睿智的老人。难道想不明白吗。你对她们好。就等于是对我好啊。”
江家老太太看着江越舟这副神情。心中好像是被什么触动。只觉得满心的感叹说不出來。本來满腔的怒气。此时只化作了一声叹息。她此时算是彻底的认清自己老了。孙子真的已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