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我有那么老吗。”男人微微皱眉。然后很严肃很干脆的告诉她。“医生刚刚给你检查过了。你沒什么大问題。眩晕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你这种突发昏厥。是因为营养不良和休息不当造成的。”
黑着脸的男人说完这番话后。就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叶贝贝來不及思考是不是自己的一声警察叔叔让他生气了。只是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僵硬的躺在床上。
自己怀孕了。她伸手摸着自己非常非常平坦。甚至有些瘪的小腹。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真的有一条小生命在她身体里吗。
她觉得背心一阵一阵的发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沒有结婚就怀孕。这本來已经是件很令人尴尬的事情。但如果自己根本无法得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更加尴尬透顶。荒谬的难堪。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哪怕是一场噩梦。
深埋在心底。一直不敢去碰触的禁区此时不得不被重新发掘。叶贝贝努力想着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的由來。但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也无从考究肚子里“惊喜”的创造者――孩子他爹――是谁。
自己真的是太混蛋了。太荒唐了。在那天酒后跟黎明朗那个之后。又在第二天跟江越舟那个了。
时间如此之近。让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别人怀孕是甜蜜幸福的。可是她的怀孕如同老天跟她开到一个荒唐的玩笑。叶贝贝看着桌子上的病例报告。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又去了趟门诊。
“根据上次停经日期推断。你怀孕六周了。”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很权威的。很清晰地告诉她。
无法更改的事实。她最后的一丝侥幸破灭了。
“要吗。”
“……我、考虑一下。”
“过十钟去拿化验结果。不要的话尽早决定。”
取了化验结果。叶贝贝在医院再也呆不下去了。从医院出來。一个人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世界上所有的高速发展的城市都有着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满目繁华。行人匆匆。
她从商铺明亮的橱窗里看见自己眼神涣散迷茫。头发散乱。邋遢狼狈到让人惨不忍睹。难怪的那个警察叔叔会毫不留恋的离开自己。
不期而至的孩子让叶贝贝彻底的慌了手脚。想到自己宫内那颗受精卵的存在。她就会浑身发寒。她不排斥有个孩子。在和江越舟结婚的那段日子。她总是梦想着自己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宝宝的。可是她无法接受在这个时候。在那种情况下有的孩子。
她的孩子。身份比父不详还要难堪。
叶贝贝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翻出那张化验单。盯着上面的“阳性”两个字。久久发呆。
太突然太荒唐了。不。应该说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有了孩子。有了不知道是黎明朗还是江越舟的孩子。女人。再洒脱的女人。面临这样的事情。这都是一个不堪一击的事情。
叶贝贝又重新走回医院。门诊楼前的花园里绿树葱翠。南方城市这个时候还是花开似锦。往來和驻足的人很多。住院处出來晒太阳的病患。等活儿的出租车司机。蹦跳着玩耍的小朋友……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在树木之间跑跳。突然被绊倒。坐在地上就大哭起來。他妈妈急忙小跑过去把他扶起。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哄劝他。“哭什么。自己摔倒的哭什么啊。你是男子汉。男子汉从來都不哭的。”
“呜呜……我才不要做男子汉呢。我就想哭。我要妈妈抱我。”
叶贝贝忽然觉得心酸。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來。
好久。她收回视线。走进医院大楼。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让她有些眩晕。她重新挂了妇科门诊。坐在门诊医生面前。她低着头。抿着嘴唇。
“哪里不舒服。”
“怀孕六周。做引产。”医生办公室的消毒水味道比走廊里轻一些。叶贝贝放开了呼吸。可仍觉得透不过气來。
“先去做个检查吧。”女医生很职业化的脸冷着。已经飞快地签好了单子。并重重盖上图章。那里写着引产检查。
坐在人流手术外的候诊区。叶贝贝手里拿着化验单。脸惨白得如一张纸。就连身子。也如一张薄纸在微微哆嗦。
人流手术在女人的意识里根深蒂固的可怕。此时。孤身一人身处异地的叶贝贝面对这个问題。更觉得恐惧被放大了数倍。
医院里人很多。在叶贝贝前面还排了十几位。她坐在人流室门外。强自镇定。候诊座位上。一个穿着与她同样病服的年轻女人。也在等手术。看着神情不安。陪着她的男子不住的安抚她。“堕胎很快的。不用多长时间。好像也不太疼。”
堕胎。听到这血肉模糊的两个字。叶贝贝全身紧绷。这个孩子纵然來的稀里糊涂。这个孩子纵然來得太出人意料。不是时候。让她难堪。让她措手不及。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即使有错。也是她的错啊。。
难不成真的要拿掉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