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不知何时已经从屋子里落到了屋外的大雨里。被打湿之后。支票上一长窜被浸透的看不清楚的字迹。终于彻底被雨水摧毁。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团污泥。
一旁不忍心的女医生也顾不得身边的阿木。弯腰去扶地上的萧采芙。却不曾想再一次被萧采芙一把推开。
“啪······”
“啪······”
纤细的身体趴在雨水里。满身的泥泞却始终阻止不了萧采芙努力向前的决心。避开女医生的搀扶。萧采芙终于在下一秒触摸到了阿木冰凉的裤腿。死死的抓紧。然后努力地一点点向上。
“宝宝。宝宝······”
那一刻。沒有未來。沒有家。沒有绝望。更加沒有心痛。萧采芙满怀希望的。只是想要努力的站直身体。去看看阿木怀里那个小东西的模样。
一只大手再次飞來。一把用力的推开了刚刚站直身体的萧采芙。
“嘭啪······”
女人纤细的身体。再次被无情的推到在了泥水里。满身不堪。
“你······”女医生也气的说不出话來了。而地上的萧采芙。却狼狈而急切的。试图从湿滑地上再次尝试着站起來。
阿木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一旦下定了某种决心。萧采芙所作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看起來。也不过是更加讽刺罢了。
“啪”的一声。一张冰凉冷硬的东西。瞬间被夹着冰凉雨点的大风迎面送來。砸在了萧采芙的脸上。跟着“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夜晚屋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但是却足够让萧采芙看清楚那个东西。
一张即使掉在泥水里。也依然金光闪闪的金卡。
又是金卡。金卡······
“支票沒有了沒关系。这些就是专门來对付你们这些胡搅蛮缠的女人的。”一句话之后。阿木似乎再也不愿意跟萧采芙浪费时间了。回头瞪了一眼身边的女医生。转身大步离开。
“我们走。”
世界。忽然间在那一刻瞬间静止了。
风声雨声。在这一刻统统在萧采芙的耳边消失不见。她所有的视线。所有的感知。都只有从世界里慢慢消失的身影上。大雨肆意。婴儿的啼哭声。却在越发剧烈的雨声中成了最响亮的回响。
那是很多年前。萧采芙对那个小东西最后的记忆。
只有哭声。
萧采芙忽然不哭也不喊了。仿佛是痴傻了一般。 她低下头。慢慢的从泥水里捞起掉在里面的金卡。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抹去了上面的脏污。她跪在地上。就那样抚摸着。一直抚摸着。直到大雨几乎就要淹沒了她。
瞧。又是金卡呢。那个男人用金卡留在她的身边。最后即使结束了。毁了她。也是用金卡这么决绝的方式。
迷茫而无神的双眼。缓缓的在四周寻索着。似乎是在等待。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房间里的灯火。一点点打落下來。光影投在她的身上。在身边的泥水里打下光圈。
气氛如此温馨而美好。真相如此绝望而毫无生机。
如今。她还剩下什么。
母亲不要她。父亲也沒有了。在跟安长河闹翻之后。甚至连一度希望利用她的舅舅和舅妈也都跟她断绝了來往。那个曾经跟她说“我也爱你”的男人不见了。就连她觉得可以唯一给她活下去希望的孩子。也被带走了。
有谁可以告诉她。她还有什么。
孩子。她的孩子······
“啊。。”
漫天大雨里。萧采芙跪在泥水里。仰天长啸。像是痛苦的小兽一般发出了绝望的嘶鸣声。巨大的回声。在偌大的雨声中。却也是刺耳绝望。
而萧采芙的绝望。却也只有天知道。天知道。
“噗。。”气急攻心。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來。染红了一地雨水。触目惊心。
哀莫大于心死。那么心死了。她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扶着发痛的胸口。萧采芙一点点从大雨里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挪着。手心的皮肉。几乎被攥在手里的金卡给磨出了鲜红的血。双眼呆呆的往前看着。萧采芙却已经对这个世界沒有了任何的直觉。
“呵呵。。”
“呵呵。。”
莫名的。一直像是处在痴傻状态的萧采芙。却看着远处看不到头的雨雾。发出了怪异而讽刺的笑声。笑声中。那一张金卡随着大风翩然落地。
“啪······”
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狂风大雨里。那一抹纤细而摇摇欲坠的身体。看起來却像极了一抹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哗哗哗······”
站在滔滔的江水边。雨停了。风却更大了。夜晚的江边。无人走过。萧采芙一身白衣站在江边。放眼看过去。就更加像是一抹女鬼了。大风撩起。吹乱了她的一头长发。掩盖了凌乱发丝下那张死寂的脸。
阿卿。如果可以选择。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