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芙一直背着娘,和喜儿跑了很长时间,喜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慢点,慢点……我快跑不动了,”
语芙睇了喜儿一眼,再看看自己离那座庙宇已经很远了,那帮人应该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來了,
“芙儿,芙儿……你在哪儿,”
“娘,我在这里呢,”语芙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一棵大树底下,让她可以依靠在大树的树干之上,
杜绾绾仔细瞅了瞅语芙,“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你少骗人了,你才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只有这么大,”边说,一边比划着手:“她虽然沒你好看,但是她很可爱,很可爱的……”她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甜美的记忆之中,嘴角漾起的满是幸福的笑容,
听着这一番话,语芙心里一酸,
当初逃婚只是为了逃开圣旨,假死脱身,金蝉脱壳,才会让娘得了这样的病,这全是因为自己自私,沒有考虑周全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原來,自己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抚摸娘亲脸颊的手不禁轻轻颤抖起來:“娘……你看看,我就是你女儿,是你的芙儿啊,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杜绾绾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微笑着看着远方,
语芙转过身子,问道:“娘的病怎么会,”
喜儿的眼角含着泪:“夫人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小姐,这几年來,夫人的神智有时候会很清楚,但又有时会变得模糊不清,大夫看过之后说,夫人日夜思念,早已经是…灯枯油…尽,脾虚脉弱,只怕剩下的时日不多了……”
语芙下意识地抚上娘亲的手腕,果然,脉象虚浮,锦脉亏损……
心中的愧疚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向自己,在这个世间,她给了自己生命,她给了满满的母爱,她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自己却给了她什么,给了她的只有漫长的相思,无尽的等候,还有那一句油尽灯枯……
喜儿眨着泪光,问语芙:“芙小姐,为什么老爷要把我们囚禁在那座庙宇之内,您为什么不回府里去,”在喜儿看來,她有太多太多的看不懂,明明很简单的家务事,却为什么如此艰难,
语芙的牙齿紧紧抵住嘴唇,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喜儿:“不要再提老爷了……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回去了,他从來沒有真正在乎过我娘,不然,娘的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喜儿认同地点点头:“那,芙小姐,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办啊,”
语芙看向娘亲,俯下身子,捋了捋她的发丝,心湖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默默地沒有说话,而是重新把娘亲背回了自己的身上,接下來的路无论怎么走,都不能再让娘亲受到伤害了,她只希望娘亲能够开开心心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
语芙把娘亲和喜儿暂时安置在一处庵堂之中,只是她吩咐喜儿女扮男装,扮演娘亲的儿子,來躲过万一的搜查,
夕阳西下,语芙照例地回到了皇宫之中,來到东宫之中,欲用令牌换回了绿珠,
龙轩辕坐在案几之前,抬眼看向语芙,
过了一个白天,她的小脸不似早上的苍白,看上去甚至有点嫣红,双颊上的酡红竟像是天边的两抹彩霞,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着,原先炯炯有神的丹凤眼,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氤氲,额上的几缕发丝还粘在脸颊之上,
“语芙,你怎么了,”龙轩辕一急,一个健步,便走到了秦语芙的身边,
语芙轻轻侧过身子,躲开那只欲扶自己的手,眼光淡淡地看向地上石砖的花纹:“我沒事,我用令牌换回绿珠……”她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的霸道,贪恋他的关心,贪恋他的紧张,贪恋……
以后,只有越來越贪恋,越來越依赖,可要是要一天,他不再给自己这些,她该怎么办,她已经爱上他了,难道还要越來越爱吗,她就像一缕依附大树的藤蔓,紧紧地围绕着他,要是,沒有了大树,她这条藤蔓还如何去生活呢,
怎么会沒事,龙轩辕幽黑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被她咬得伤痕累累的嘴唇,倔强的瞳孔中印出了自己的影子,分明是在逞强,
语芙把手中的令牌抬了起來:“还给你,”
龙轩辕却沒有接过令牌,嘴角紧抿,心中蓦地一紧,
拿着令牌的手微微有一丝颤抖,她昨日一夜未睡,和衣坐在冰凉的青石地之上,今日又是使毒,召雷,语芙现在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火焰在全身上蔓延,炙烤着她身体每一个角落,双手双脚也好似不听自己的使唤,软绵绵的,能这样站在他的面前都是靠着自己的意识在强撑着,
好难过……
语芙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发抖,嘴唇上的血液已经渗透在口中,淡淡的腥甜在口腔之中袅袅地染开,
“画荷,宣太医……”龙轩辕的瞳孔霎时间紧缩,大手把语芙打横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她不能有事,沒想到这种感觉來得如此强烈,竟隐隐地觉得这种紧张超过紧张紫萱,
“是,”画荷一看形势不对,立即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