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天有些冷,秋风一扫,整个城市就像被移到了冬天身旁,
比天的十周年庆典在这个清晨举行,
我们文化部的女孩子先负责在入口处接待來宾,递给他们礼物,并请他们签名,
“您好,欢饮您,”我照常恭敬地鞠个躬,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对方,今天早上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像是中和我许多天來少得可怜的话,我摸摸小腹,疼痛已渐渐泛起,今天真是太冷,我又穿着短裙,
对方接过袋子,手却停在那里不离开,我疑问地向上看去,那儒雅的笑意第一次让我觉得害怕,他温润的声音中仿佛也带着冰凉,从耳膜进入,一直流到小腹,刺骨的寒冷,
“小宋今天很漂亮啊,”
我强挤出笑容,结结巴巴地说:“局……南局长您好,欢迎……欢迎光临,请签个字,”
我将笔递给他,他手刚一接触我就嗖地收回手,生怕他做什么,
笔就这样掉在了桌子上,
“对……对不起,”
“呵呵,沒事,”他签下自己的名字,修逸的字体不乏刚劲,后面來的领导就客气地跟他打起招呼,我始终低着头,却觉得他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身上,
“感觉还好吗,”沙哑的声音,像天空朦胧的太阳,带來温温暖意,
我抬头笑着把袋子递给來人:“欢迎光临,”
他接过袋子,拿起笔:“你这丫头,”然后低头签上他帅气的名字,“吕潮奕”,
“我一会儿坐第二排,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太勉强自己,别站太久,”签字的功夫,他低声嘱咐我,
话音刚落,就有人走过來跟他握手寒暄,他跟对方说着话离开时还不放心地用眼神叮嘱着我,
早晨九点半,庆典准时开始,由王秘书主持,
文化部的美女们这时就充当服务员和司仪了,我站在座位右后方的角落,
作为來宾中官阶最大的,南局长首先发言,然后是北京市某领导,然后是袁瑞,
袁瑞发言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南局长向我走來,
“冷吗,”他站在我身边,看向台上发言的人,声音静静的,
“不……不冷,”
他却将黑色的呢子大衣脱下就往我身上披,
我尽量小动静地闪躲:“不用,您穿着,”
他轻声一笑:“你怕什么,”然后拍拍我的肩,把衣服留给我就走回最前排他的座位了,
我把他的衣服挂在手中,站好,重新认真地听总裁的演讲,
那个男人站在台上,他的气度他的声音他的举止,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魔力,
我的手不自觉地就覆上小腹,宝宝……要是你有机会來到这世间,能看看你的爸爸,该有多好,等你长大了,该是个多么迷人的男子,
袁瑞的妻子是个多么幸福的女人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不幸福,
如果他们能少一些欲望,多一些珍惜……
或者,他们不要相遇,这个男人,让我好好來爱,好吗,
领导讲话完毕,比天重金请的大歌星先压场,然后就是我们自己的节目,
一歌,一舞,诗朗诵,小访问,节目行云流水地演着,精致无差,
我导演的那个小话剧更是迎來了颇大的掌声,
“刚才的节目大家喜欢吗,”甜美大方的声音,王秘书一袭枚红色晚礼服,发髻的流苏斜斜垂下,一番倾国倾城的美,
台下一阵表示喜欢的掌声,她明丽地笑着宣布: “下面有请这个节目的编排导演同时也是这台晚会的主要导演之一宋婉上台给大家跳支舞好不好,”
“好,”台下掌声大作,也有几道分不清方向的目光同时向我射來,
我如遭雷击,全身的关节不知该如何调动,
事先根本沒有这个安排的,沒有的,毫无准备的我,在这些重要领导和公司高层面前,如此一台重要的晚会上,上去跳舞,
我一步步慢慢往前走着,走到舞台侧,下意识看向第一排中间偏左那个位置,
男人的手随意地拍着掌,沉默的表情紧抿的唇,头微微低着,并沒看我,分不出情绪,
坐在他身后的小吕焦急地看我,隐蔽地在后面拍拍袁瑞,身子想要站起又不敢全然起立,我对他摇摇头示意,
我低下眼收起求救的想法,无论是袁瑞还是小吕,都不可能为了我去暂停一台晚会,比起一支可能糟糕的舞來,无端地上场阻止下面的节目更让人觉得荒唐,
我一步步腿里灌铅似地走上台,主持人亲切地对我微笑着,耀眼的灯光下别人看不清的眼里,却是女人独有的不怀好意,
她这是为什么,若只是为了刁难我,代价太大了,这可是比天的脸面啊,
“小婉你想要什么音乐呢,”
“Karunesh 《Flowing with the Tea》”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