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占廷的手术通知单上签字时。孔靡的手不住发抖。一个名字写的歪歪斜斜。费了不少劲。
“他伤势严重吗。”她问医生。
“不好说。要打开腹腔才能看到具体情况。就怕感染或者破了内脏。实话说。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皱着眉检查单字。简单回答。
“请尽力帮助他。”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见单字无误。医生推了推眼睛。然后朝她点点头转身进去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外面。孔靡觉得异常疲惫。
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什么样的妖孽日子。
父子两个在同一个医院里生命垂危。怎么会这样。
如果说延延是一个预谋的意外。那么温占廷的呢。是不是也仅仅是一个意外而已。
报警的护士说是流浪汉袭击。这是真的吗。
温占廷为什么要离开病房。为什么会在外面接触一个流浪汉。大厅的目击者说他和那个流浪汉交谈了几分钟。而且他从这边下去似乎直接就是找上那个流浪汉。
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病房这边的护士站说他接了个电话以后下去的。这电话是谁打來的。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要下去。
难道就是这个电话让他联系上那个流浪汉。但为何又会受到攻击。
许多许多的问題。一个也得不到解答。
除非亲自问那个躺在手术室里的人。
但如果假设这一切不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心突突得跳得厉害。
护士给她带來了一杯热牛奶和一份热面。说是监护病房的许杰先生托付让带过來的。
看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孔靡深吸一口气。愁眉不展。
许杰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对象。和温占廷完全不同。他尊重她。爱护她。照顾她。他就像是你心底最坚定的温暖。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头。就能看到这个男人。在背后摸摸无私的支持着她。
她真的亏欠他。她应该接受他。
可。。。。。。可她却无法从内心深处找到一种激情來回应。
一份令她无法回应心怀愧疚的爱意摆在面前。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觉得对许杰自己太自私了。
从一开始的结婚就是利用。到现在还是利用。如果沒有发生这一切的意外。她和他现在应该已经正式离婚。而现在她拖着不提。不正是想要从他这儿得到依靠和帮助。
然而这样下去又能如何呢。
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吊着他。虚耗年华又算什么意思。
可她又不愿意提离婚。至少现在无法说出口。她需要他。如果沒有了他。她还能找谁來依靠。
她怎么变得这么自私。
真令人羞耻和内疚。
温占廷的手术一直到天亮才结束。情况总的來说沒有问題。刀子避开了主要脏器。腹部的污染也得到了清理。
为了方便看护。她让医生把他安排在了延延那个监护病房里。
看着父子两一左一右躺在病床上。她觉得真一切太不真实了。
妈妈从康复中心赶來。带了些换洗的衣服和用具。还有一个有经验的护理工。孔靡在交代了一番。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到隔壁病房去休息一下。
许杰则回家去休息。顺便去警局录了一下口供和笔录。
倒在病床上时。她在被子间问道了熟悉的气息。
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是属于温占廷的气味。
有人说气味是能够停留在人记忆里最久远的记忆。这话是真的。
时隔两年。当再次闻到这熟悉的气息。她脑子里那些关于温占廷的记忆就全部重新鲜活起來。
从小到大。从快乐到痛苦。从信任到憎恶。这是一段越來越狭窄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那样强烈鲜明的存在。牢牢的占据着她的内心。在记忆里留下深刻的烙印。
被这气息包围着。她仿佛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在被子里蜷缩起。孔靡闭着眼握紧拳头。
这个怀抱曾经令人憎恶。她无数次的想要逃离。现在终于逃离了。回头想想。其实也并非入记忆中那般可怕。
他的怀抱总是有力而坚定。在里面她是不自由的。但却也是安全的。
温占廷为自己筑起的围墙和保护罩是如此的强大。坚不可摧。她在里面仰望着天空。总是渴求飞翔和自由。
她一直觉得外面的天空才是美丽的。人生就应该如同彩虹一般。不经历风雨。哪能够绽放那耀眼夺目的光彩。
可是。经历风雨其实很痛苦。
她从來不是一只有着强悍翅膀的雄鹰。她只是一只自以为是的白鸽。她有漂亮的翅膀。漂亮的羽毛。自以为聪明的头脑。但却什么经验也沒有。
她以为自己从保护罩中逃离就是实力的证明。其实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