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睡了十多个小时,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起床,打微微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
她有点不安,怕这近一年沒有微微的信息,她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四月打了微微办公室的电话,意外地得知微微已经升职为总监秘书,电话转到总监室,却被告知微微休年假了:“她下周一上班,”
今天是周四,四月怅然,她去哪里了,还有三四天才能见到她吗,
四月心里又浮起一张面孔,虽然不愿意承认,她知道那是吴畏,四月坐立不安了一刻钟,还是打电话给酒店前台,预订了M市的机票――那是L市临近的一个小城,吴畏服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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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风尘仆仆赶到,却在酒店扑了一个空,他拿出父亲的身份询问前台,得知四月订了M市的机票,脸色立即阴沉了下來,
千怕万怕,四月还是去找了那个男人,女人,女人的名字就是软弱和游移,
威廉看看表,现在阻止四月已经來不及了,他深深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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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畏服刑已经有一年多了,由最初的愤懑和怨恨渐渐转为冷静和客观,
他自懂事起就熟悉商人喧嚣闹忙的生活,大学刚毕业就以一个企业高管的身份跻身商界,天天觥筹交错,红灯绿酒,难得会有时间和空间安静下來思考和反省自己,
吴畏在监牢的空闲生活都用來看书,他甚至连自己大学时代的专业书都沒有放过――他本是建筑专业的学生,那些枯燥的书籍,在这样压抑沉闷的环境中成了他的寄托和慰藉,他有的时候都苦笑自己,难道只有坐牢才能让人真的沉静下來读进书去么,
他在大学晃荡的四年,还不如他坐牢一年看的书的一半儿多,
古人有读书养气一说,吴畏不知道自己养沒有养成“气”,不过,他相信自己经过这个磨难,成熟内敛了许多,
他关在牢里的伤心之事,除了中盛的重创,还有四月的无情,她竟然一年都沒有跟他联系,别说來看他了,连通电话都沒有主动打过,
这事要换了别的女人,对他这样一个经济犯的逃避也算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他关在监牢里,女人青春苦短,谁愿意在一个名誉扫地的男人身上耽搁了,可是,这是四月啊,跟他一起长大的,血肉相连的女人啊,
他一想起她,就会锥心刺骨的痛,
她果然是不爱他的,甚至连朋友的情分都沒有,
现在,她身在500强的外企,前途光明,魅力四射,身边肯定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追求着呢,也许,她已经挑选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爱人,两情相悦,甜蜜温馨,早把他吴畏忘得干干净净……
铁丝网内的围墙看不到春天,吴畏念起了四月,心里一片灰暗,
所以,当他在探视室见到了一身波希米亚式连衣长裙装束的四月时,好久都反应不过來,
狱警通知他有人探见的时候,他原以为是他公司的那群元老來例行做公司情况汇报……
四月看上去不一样了,多了许多异国风情,她被晒黑了一点,直发变成了大波浪的卷发,手腕上七八只各式手镯、手链,纠缠在一起,脖颈上挂了大珠串的长项链,举手投足之间,佩环叮咚,风情而妩媚,
吴畏盯了四月三分钟才说出话來:“啊,四月,,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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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也在细细打量吴畏,他穿着狱服,头发剃得短短的,人倒是比以前壮实了,胸膛宽厚了许多,他看着自己,一脸惊愕,
四月坐下來:“吴畏,你还好吗,”
“嗯,体重又重了五斤,”他故作轻松,
吴畏不安地看了看她的手指:她该不是來告诉他,她要结婚了吧,
好在,她只有右手无名指多了个小小的环戒,
吴畏笑了一下:“四月,你变了很多,”
“嗯,你也变了很多,”
“是啊,牢中一日,世上千年,见你已然恍如隔世了,”
“你想说的,是牢中岁月度日如年吧,”四月笑了,
两个人阔别许久之后,在这种情境下,竟然像老朋友似地说笑了起來,
四月想,这叫不叫一笑抿恩仇呢,
吴畏想的是,这算不算过眼烟云,覆水难收呢,
四月笑得豁达,吴畏笑得苍凉,
吴畏问:“四月,你怎么样,还在那个公司么,该升职了吧,”
“实际上,我已经辞职很久了,,我一直在国外,昨天才回來的,”
吴畏脸色一变:“你是……去结婚,”
辞职,又在国外,依照四月的经济能力,除了结婚,她还有别的奇遇么,
四月微笑:“当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