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殷小跑着回去。迎面先看到汤怀正面走过去。她一怔问道:“汤怀将军。你怎么未在大帐里。大将军不是回帐了吗。”
汤怀沒有答她的话。低头叹口气。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若殷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回头去看看。再转过來时。居然看到牛皋也从同一个方向过來。料定不妙。连忙问:“牛皋将军是不是出事情了。”
牛皋一脸茫然若失的神情:“沒有。沒有出事情。什么事情也沒有出。”
沒有事情才怪。若殷撇下他。索性找到小岳或者段大哥问个清楚才好。不过是一行人一起去见了皇帝老爷。回來以后。一个比一个看着古怪。她明明有听到大将军回帐的号声。怎么一个一个沒待在大帐都跑了出來。
“小岳。究竟怎么回事。”
岳云站在大帐外。低垂着头。见若殷过來。闷声道:“爹爹在里面写字。”
若殷听得更迷糊:“那你们怎么都出來了。大将军这会儿在写什么字。”
“我们都是被赶出來的。爹爹说他要一个人静静心。写一副字。”岳云长吁短叹。“爹爹。从宫里回來便心事重重。方才将我们统统赶了出來。也不说个缘由。”
“难道你沒有问。”
“看了爹爹的神色。谁敢问。嘘。。你听。”岳云指指大帐内。
若殷噤声仔细凑耳过去。果然有东西砸在地上的杂乱声。初时声还算压抑。到后來乒乒乓乓。动静委实大了点。她小声道:“岳大将军是在砸东西还是在写字。”
“在写字。”岳云铮铮有词。“这会儿大概是在磨墨。”
“磨墨能出这么大的动静。”
“谁说不是的。自己进去瞧。”
若殷晓得他在下套。别过脸去不理他:“既然大将军好端端地在写字。那你我也不方便打扰。不如回营中休息。”
“小若。”岳云一把扯住她的半边袖子。“小若别走。”
“还待怎的。”
“爹爹。他。要不你帮忙进去看一看。”
若殷迟疑地指住自己反问:“大将军正在火头上。你让我进去看。”
“你是女儿家。爹爹即使有什么。也不好在你面前发作。我这时候贸贸然进去。万一被爹爹扣一个犯下军规的指令。打个二十军棍。岂非冤枉。”
“那我进去怎么说。大将军问起來。我如何回答。”
岳云抓抓头。一时也想不出來。
“小若。不如你去伙房看看有什么煮好的吃食给大将军送一份进去。顺便探探口风。大将军一人在帐内生闷气。大家都忧心忡忡。”段恪从不远处过來。“义父方才好像刚要开口提议什么。被大将军一句话堵了回去。义父是个舌笨心热的人。他明明知晓些什么。也不方便说出來。”
“还是小段想得周到。我马上去伙房找道具。小若。你等一等我。“岳云窜身而出。”我很快回來。”
“你似乎已经猜出端倪來。”
段恪一时沒有接口。眼睛看着远处一点。渐渐透出丝缕忧思。
“你想说什么。”
“你进账只说送吃的。略微探下口风即可。只怕大将军的心事与圣上有着莫大的相干。如果他不说。你便出來。”
“难道我还穷追不舍不成。大将军平日里沉稳内敛。只怕今日的事情大得出乎你我的想象。他要真肯松口一说。我还未必敢听。”
岳云倒是速去速回。端着两碟糕点:“伙房沒有准备现成的。只有这两个。一碟是小菜包子。另一碟是金丝饼还算热腾。被我抢了出來。”
若殷接过碟子。走近帐门时。轻声道:“大将军。已经过了未时。吃些点心殿殿饥吧。”不待里面回音。她已经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大帐内昏暗异常。平日里明晃晃点着多支的蜡烛。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搞的。仅剩下一支來。她唯可隐约看见岳飞坐在平日常坐的大椅中。沉默不语。
“大将军。我送点心进來。可要用些。”
岳飞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來:“來的人可是殷若姑娘。”
“正是。”
“殷若。你究竟是谁。”
若殷心下一惊。不明白怎么有此一问。镇定地答道:“殷若是南方人氏。家中父母早亡。只剩孤女一人。这些。先前都和大将军提及过。”
“其实。你是姓杨吧。”
半明半暗中。若殷看不见岳飞的表情。也感觉不出任何危险的气息。
他淡淡地说你姓杨。仿佛在说句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若殷吸一口气。沒有过多的犹疑。承认道:“不错。大将军好眼力。原來大将军早知晓我的身份。却这么多日子都沒有透露过半个字。”
“我有点好奇。杨家的女儿來到我的军中究竟想做什么。”岳飞从椅子中站起身。缓缓走过來。“不过。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一直未有点破实情。”
如果。她真的狠下心将匕首刺向他。只怕那时候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