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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了然(1 / 2)

细如发丝的面条。整整齐齐地码在海口大碗中。汤汁是淡淡的金黄色。熬制到清澈见底。若殷捧起碗來喝一小口。扑鼻的异香通过嗅觉一丝一丝渗透进身体的每一部分。不由赞道:“真是好香。”用筷子将面条一拨。如云如雾地撒开在汤汁里。显露出面条下藏着的蘑菇丁。笋尖丁。切得细小而不碎。夹一颗放进口中慢慢嚼开。还隐隐藏着豆类的鲜美。扭头去看韩彦直。他吃东西是大刀阔斧的作风。差不多已经把面条吃干净。正平举海碗。吸溜喝汤。

“再來一碗好了。还沒有吃饱。”换下盔甲。韩彦直穿的是淡青色的衣衫。束着书生巾。端坐时。也是斯文有礼的模样。

梁夫人才吃了两口。将绢子递传给他。笑道:“真正是牛嚼牡丹。”

韩世忠头未抬。左手轻轻一扬:“那也给我再叫一碗。”

若殷已经吃完自己的份。过去替两人又各叫了一碗。梁夫人走到她身后道:“我们先上山。他们脚程快。一会能赶上來。”

“也好。”若殷替大家将面钱支付。又叮嘱小道童将马匹看好。给两个守门的各几个铜子。小道童欢天喜地地去帮她喂马了。

“小若。在想什么。”

若殷看着两人的背影:“夫人。出家人是不是都很寂寞。终日与香烛经文为伴。”

梁夫人认真想一想才回答:“或许他们心中有比我们更坚定的东西。才能如此坚持下去。那些道观。庙宇。我去进香还行。如果要我住在里面。怕是一天都不能的。”

“可是。偏偏有些人。踏进去便不肯再出來了。”若殷轻轻叹口气。沿着山道。慢慢向上而行。

“小若沒有想过。他们原本就是里面的人。偶然出來。不过是透一口气。”梁夫人瞅一眼若殷的手。“你紧抓着的这些野草野花的。是哪里采的。舍不得放开。”

鲜嫩的花草不过是一刻时辰。已经发蔫。叶子微微向下垂着。若殷用手指头拨一拨。想一想。找了棵灌木下面。将花草撒在那里。回头对着梁夫人嫣然一笑:“夫人。我们继续走。”

山门前。是两个眼生的小道童。见梁夫人锦衣华服。首饰叮当。盛出笑脸相迎:“夫人和小姐是來上香还是來听经。”

梁夫人柔声问:“三岽上人可还在观中。”

小道童一脸茫然神色:“夫人可是走错了地方。圣堂观中并无夫人所说的三岽上人。”

梁夫人了然地点一下头。布施些碎银道:“那就有劳小道长领我们进去。”

“我们夫人是來还愿。”若殷踏过高高的门槛。熟悉的青郁颜色。此时分外陌生。

小道童喜形于色:“夫人可要來添些香火钱。”

梁夫人轻轻嗯了一声。

若殷环顾于四周。五六个香客來往于大殿与偏厅之间。也有大一些的道士在为香客解签说法。一时间。若殷有些恍惚。她曾经來过这里。见过一个她以为此生都再见不到的人吗。手指不由地攀爬上自己的肩膀处。用力的按下去。痊愈的伤口依然会有些些痛楚。新生的肌肤下面覆盖着丑陋的伤疤。

“小若。你怎么了。”梁夫人接过道童递过來的长香问道。

“沒。沒有什么。”

“娘亲。小若。你们走得好快。快到山门才见到你们。背影一闪。你们倒是先进來了。”韩彦直來得及时。将若殷的恍惚打破开來。“这里便是娘亲上回深得奥义的圣堂观。香火果然颇为鼎盛。”

“是呵。不过。三岽上人已经不在。怕是又继续云游四海去了。不得当面感谢。有点可惜。”梁夫人虔诚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娘亲。心意到便是了。统共说这道观的香火天下一家。你在此处烧得。那三岽上人自其他地方一点也能心领。”

“你倒是会说话。”梁夫人在若殷的搀扶下起身。两边相望。“你爹爹呢。”

“爹爹说外院树荫成林。很是安静。他要在那里坐上一坐。想些事情。军中外务内事甚多。恐怕平日里沒有像今日能够放下心境细细思量。”韩彦直嘻嘻一笑。“我也不方便打扰。所以进來看看你们。小若不上香。”

若殷摇一摇头。

梁夫人笑着指那后面的地:“小若一直喜欢后面的幽静。我倒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不如小若自己去走一走。回來到外院一并聚合便是。”

若殷得了许可沿着上次走过的路。长长的石廊。从方形拱门跨过。沒有清幽的箫声。四周非常非常地安静。那棵树还在。花瓣依旧落了满地。在过去一点。便是北苑。若殷却找不到进去的门。明明是这里。轻轻一推便可入了另一个世界的。

可满墙的植被下面。她用手一寸一寸地摸了。沒有缝隙。沒有门。

再一次徒劳地用手去探索着。探索着好像从來沒有发生过却留在自己记忆中的东西。任凭那些植物用细小的刺将自己的手掌边缘划出窄窄的血痕。

“施主。你在这里做什么。”很平和的声音。

若殷猛地转身过去。一个穿青色道袍的半大孩子。面孔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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