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殷一步上前。从阴影中走出。火烛光线或明或暗的打在她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点。若隐若现弧度下的笑容沒有丝毫温度。抱拳行礼。刻意压低嗓子道:“岳大将军在上。小侄殷若久仰大将军威名。愿意效身军营。为国出力。请大将军应允。”
岳飞目光如炬。直视他片刻。点点头:“好男儿应当冲杀战场。保家卫国。你有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不过……”
牛皋嚷嚷着扯开话道:“不过什么。我刚才在番营中见得这孩子的身手。虽然不如云儿神力过人。不过也是经由高人点播过。出手颇有大将之风。今日一役。死在他利箭下的金兵少说也有十來人。大将军常说骑兵队中总缺少些什么。我看缺的就是这样的神射手。如果这孩子愿意留在军营中。将射箭神技相授。那岂非能弥补我军之不足。”
“爹爹。”岳云想插嘴。被段恪在后面轻轻一扯。“小若是我的好兄弟。请爹爹留他下來。”
岳云微微颌首:“牛兄弟说的话正中我下怀。不知道这位殷若小兄弟可愿意担此重任。”
“小侄正求之不得。”
“好。好。”牛皋笑着去抱段恪与岳云的肩膀。“如此一來。大将军身边如虎添翼。何愁这牛头山不能解困。只怕到时候。金兀术这金狗要哭着求饶。”
岳飞只是一笑:“云儿。你们连日奔波。路上辛苦。先回后营歇息。明日自当还有任务要你们去做。”回头來又道。“传授射箭技巧的事。待你熟识营中事务后。再从长计议。”
“谢大将军成全。”若殷与他不过两步之遥。细细揣测。如果此时拔出匕首。直刺过去。能有几分胜算。自己拳脚近距离搏击的功夫不过一般。尚不如岳云。一旦失手。恐怕以后又再无报仇机会。一來一去迟疑间。已经下意识随着岳云他们叩头。出了大帐。
岳云经过这么來回的劳累。反而益发神气:“小若。爹爹已经同意你留下。”
如果不走他这条捷径。应该一样能够参军入伍。一样能够來得牛头山。但是想要这么接近大将军身边。恐怕不易。若殷呵若殷。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十分的稳妥才能万无一失。若殷只低着头。并未接他的话。到了那一天。不知道岳云又会如何。
“刚才营中。我见小若脸色不好。我们不如早早回后营。小岳。你不听得岳大将军言说。明日一早便要派我们出发。此时到天明不过两三个时辰。时间只够躺下眠一眠。”段恪站在若殷身边。想看清她的神色。无奈她的头一直垂在那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小若。此时你可好些。”
若殷猛地抬头。笑颜如花。看得段恪与岳云俱呼吸一顿:“段大哥。军营不比其他地方。以后还请你和岳云多加照顾。”
“小若。有我在。谁也不敢欺侮你的。”岳云傻傻地回道。“怎么你叫他段大哥。却直呼我的姓名。“
若殷笑着不说话。岳云倒是急起來:“你对我们两个也该一视同仁才是。”
“那我以后叫你小岳哥。”若殷盘算已经打定。在军营中留下。留在岳飞眼皮子底下。总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即是最安全的地方。总有她等候到机会的那一天。总有的。
“小岳哥。小岳哥。”岳云重复了两次。眉开眼笑道。“好。好。听着不生分就好。”
“小若是否安排与我们住同一营帐。”段恪问。
岳云抓过前面带路的小兵:“我们三个住一个帐中。”
“小岳将军两位自然是住同一帐子。还有这另一位小兄弟。也可以安排到大帐中歇息。”
“大帐不好。大帐不好。有沒有单独的帐子。”
“这可为难小的了。营中只有岳大将军是独自住在大帐中的。”
段恪低声道:“我们同住即可。总比住在大帐中要好些。”
若殷应和:“是。是。既然來到军营中。不必这么多讲究。有个干净的铺子能睡觉就行。”
岳云见他们两个都不甚在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帐内明显已经收拾过。还算干净。岳云瞅一眼若殷:“这里有打好的热水。要不你先擦擦脸。我和小段出去吹吹风。”
若殷明白他的好意:“那多谢小岳哥。“
岳云一把拉了段恪出來。烛火将若殷的影子打在帐子上。只瞧得她在那里梳洗。动作十分好看。再一会。若殷过去将灯烛拨弄地小一点。影子慢慢淡下去:“小段。你说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來。”
“你说的是谁。”
岳云笑着去捶他的肩膀:“你莫要在我面前装傻。我们同处十多年。谁还不知道谁。”
段恪也跟着笑起來。说话声音刻意很小:“你说她为什么要來。”
“如果真像她说的是想來军营中效力。这借口听起來有点别扭。”
“可你不也装着相信了。”
“因为我想至少她不是金人的奸细。哪怕她來这里是有着她自己的理由。她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逼问她。”
“假使要逼问。我们也不会带她來了。”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