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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切磋(1 / 2)

一大早不让人睡个安稳睡,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地从窗户外面传进来,若殷微微睁眼问:“李妈妈,是谁在外面?”

不知怎么搞的,连以前两个服侍的小丫头都被撤走,身边留下的只有李妈妈一个人,自从上次她阻扰若殷去拜别颜谂以后,若殷一直对她客套有加,冷冷淡淡的,几乎没有在她面前笑过一次。

李妈妈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照样按部就班地将她照顾地很好,倒是比以前的两个丫头加起来还要细心周到,无微不至,不过若殷总觉得多了些束手束脚的滋味。

“是少爷和游先生在打架。”李妈妈已经自觉过来服侍她穿衣擦脸。

若殷的脸还埋在温热的面巾中,含糊不清道:“打架?”

“是,乒乒乓乓的,打一个时辰了。”李妈妈好似见惯不怪。

“是在切磋武艺吧。”哪里有打架打一时辰都没有人来问一声的,自从上次游蓬一番肺腑尽数倒出后,与若明的关系倒是上了一个台阶,若明显然是收敛许多,也再听不得他嘴里说钟叔叔长,钟叔叔短的,爹爹对他的改变大加赞赏,暗里头谁晓得是不是爹爹指使着游蓬这么做的。

姜还是老的辣。

若殷套上鞋子,向着门外走去,临开门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问:“怎么,李妈妈不阻止我了?”

“阻止小姐什么?”明知故问地问。

“我记得李妈妈上次说过的话,说我年纪渐渐大了,别说是外人,即使是自家兄弟也要多加回避,这会儿我出去看热闹,你怎么一声不吭的。”若殷挑明了话眼,想看看她如何应答。

李妈妈和善地笑:“小姐自己都明白这些道理,我要是再说岂非显得我不通人情了,何况游先生……”

后面半句话,没有再说下去。

若殷的手按在门上,原来,要避嫌的不过是针对颜谂一人。

先生或许是察觉到了众人对其越来越重的防备才决定要离开的。

门,豁然而开。

清朗的空气扑面而来,天气极好的。

若殷静静地想,先生说过,自己不过从小在寨子里长大,不明白寨子以外的世界有多大,又有多复杂,其实寨子里的世界又何尝太平,暗潮汹涌到连她都能隐隐闻到危险的味道。

阳光照在身上,很真实。

院中两人俱是宽了外面的袍子,若明穿青,游蓬全白,一个用刀,另一个用长鞭。

若明用的是大砍刀,刀背厚,刀刃锋利,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刀柄直,柄后有刀环。

若殷饶有趣味地绕到两人身后,原来游蓬也是个行家里手,先生曾经说过,古人云:断钢易、而断水难,用硬器只须力足以举其器,即可指挥如意;用軮器者须贯其力,使軮者亦变如钢条,然后始可以临敌,故軮鞭流星锤等之不易习也,长一分,稳一分,游蓬手中的软鞭展开怕有一丈来长,手腕翻动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

若明走的是大刀阔斧的路线,以前若殷对这种看似粗粝的招式颇不以为然,颜谂却笑她小女儿眼光短浅,若殷不福气地扁嘴:“若是哥哥与我对打,一定打不过我。”

“但是在一千个中间,你一定不如他。”颜谂笑着答,“刀是一种单刃的砍杀兵器,你爹爹早想好若明必是要戎马生涯才让他一开始便学习这种打法,他的招式是不好看,但是很管用,待他年岁大了,臂力也拓展开来,再配一把好刀,几百人中,他是游刃有余,可以丝毫不伤的。”

那时,若殷明明是不相信的。

据李妈妈说的,两人都打了一时辰了,哥哥的刀风丝毫不见减弱,似乎连风都能劈开的气势,游蓬的长鞭总不紧不慢地绕在身体三尺外的距离打圈。

也就是说,若明近不得他身子三尺以内。

这个打法,等于是在消磨若明的力气。

以柔克刚,果然不错。

若殷笃定地回到房间喝完大半碗清粥,李妈妈凑上来问:“他们谁赢了?”

“还没出胜负呢,李妈妈自己看去。”夹一筷子银牙丝,若殷笑眯眯地答道。

“我不敢看,杀气腾腾的。”李妈妈低头说着,将碗筷都收下,“小姐,你坐在房房间里面看看就好,别再出去,万一被伤着可不好。”

“不会的。”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若明的刀势很明显没有前面那么犀利,即使再天生神力,这般狂劈下来同样很消耗体力的。

若殷旁若无人地按照方才的路线,站在两人身后,突然朗声道:“哥哥,砍他的鞭穴。”

鞭如蛇,穴则如同蛇之七寸。

看似再完美的鞭阵,总有其力量所凝聚的一个点。

大刀贸贸然冲进鞭中,那圈圈相绕的力量足以把刀刃飞卷,甚至折断,因此若明才不敢掉以轻心地缩短两人间的身距。

听得若殷的提醒,若明精神一振,集中精神盯住游蓬的右手,只待他的长鞭露出破绽,好一举斩破。

“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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