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扶着黑暗中的墙角艰难的站了起來。举着手中的匕首。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冥军队伍。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恐惧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灵。
持着匕首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汗水浸入着浑身肿痛的伤口。如同在伤口上浇了盐水。他的脸是惨白的。略微还带着一丝绿气。他知道那是变异尸毒已经开始入侵自己的身体了。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本以为有着月神之血的族人。是不怕尸毒的。
大口喘着粗气。他扶着墙稍向前移动了一步。猛然将手中匕首刺出。而那为首的几名冥军似乎也已感觉到了危险。竟极快的向后一退。诡异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然而。当他再次将匕首收回。那冥军却又立刻围了上來。双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愤怒。
“别过來。”他大声喝道。却感觉自己的声音正在发抖。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他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紫瞳……”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艺的声音。而且能确定是听到。不是从前的只是感觉。
“艺。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是紫瞳啊。我是來救你的。”他大声回应着。惊喜的抬头向着四周张望。
“是、我。”她显然十分虚弱。声音中还带着凝重的绝望。
“你在哪儿呀。我來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他有些激动。心头极大的恐惧也稍稍退去了些。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如今我已无法离开这里了。你还是一个人快逃吧。”她说着。声音竟然渐渐变得颤抖起來。显然是在抽泣。却又不想让他知道。
“我不会走的。既然知道你还活着。我又怎会独自离开呢。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可别忘了。我当年可是将军。只要战死的将军。沒有逃跑的兵。”
的确。在那百年之前。他也曾是总统兵马大元帅。。杜文秀手下一名青年捍将。可在城破之后。却眼睁睁望着元帅为求黎民而英勇就义。可自己却救不了他。于是单枪匹马。冲入敌营。砍杀多名清军将士后。终敌过不越來越多的敌人。终于他倒下了。握着断刀倒在了血泊之中。望着眼中渐渐变成血红的残阳。他笑了。笑此生再也无法为人民而战。也笑此世再也无法为元帅报仇。
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出现了。身上那黑色的异族长袍。在那灰色的清军敌阵中显得格外显眼。她來得那样诡异。仿佛是一阵风后从地下冒出的精灵。单凭着手中一支小小的木杖。却沒有人能够靠近得了她的身体。
“愿意加入我族吗。”这是她对着他说过的第一句话。那时的他正使出全部的力气向着她伸出手。“救我。我还不想死。”这是他给予她的第一句回答。
她果然救了他。只不过这“救”却显得有些牵强。听完他的回答。她那孤寂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毕竟孤独的人生让她已经厌倦了再孤独下去。俯身将那魔之吻印在了他的颈上。他却沒有挣扎。甚至觉得那是一种享受。一种让他永世也忘不了的享受。
接着。她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鲜血喂到了他的口中。那是一种重生的体验。在经历过了濒死之后的重生。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同了。紫色的双眸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却擦拭着唇角的鲜血。用极其蛊惑的声音说道:“去吧。现在就上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害怕。”
她说着。将一柄古老的剑放到了他的手中。站起身來退到了一旁。一种特别的感觉在他体内蔓延。望着眼前惊恐的清兵。他却仿佛看到了丰盛的大餐。
他站了起來。大步冲上前去。只觉身体里仿佛有着始不完的力气。一把抓过离得最近的那名士兵。将刚刚长出的新牙刺入了他的血管。那感觉就如沙漠里的人。喝到了甘泉一般舒服。可那感觉似乎沒存在多久。那人便倒下了。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无恨的惊惧。
他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再次拉过一人來。可那人却在他手中瘫软了。甚至身上还出现了难闻的臭气。他忽然感觉有些清醒。转过头去。却见她也刚将一名士兵的尸体扔下。
“怎么了。后悔了吗。”她那冰冷的微笑中带着一种特别的神秘感。让他不由自主的迷失了自己。
淡淡一笑。挥起了手中的长剑。残阳映照中的天与地。在他眼中已经沒有了界限。那场杀戮不知经历了多久。反正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记得当黎明再次到來的时候。她温顺地躺在自己身旁。轻声的问道:“你愿意陪我一起寂寞吗。”
他怔了下。求之不得的点了点头。展开双臂想要再次将她抱紧。她却黯然神伤。独自起身离去。
“别走。你还沒告诉我你是谁。”直到此时他还不知她叫什么。來自何处。
“雅艺。不过主人都喜欢叫我小艺或是艺。”她停住了脚步。却沒有回过头來。他急忙起身追了上去。从背后将她拥紧。“那好。我以后也叫你艺。我愿意陪你一起‘寂寞’。”当时的他不过觉得那只是一句戏言。两个人能够在一起。那还叫“寂寞”吗。但是他错了。她的确是寂寞的。她救他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此后。她便再也沒有对着他正眼看过。那一夜。竟成了他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