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绝无二话。”沐凤仪接下他的话。杀人偿命。理应如此。他要她死。她又怎逃得掉。一缕缕细微的哀伤掠过心间。就像那落雪。无痕地洒在大地。飘在心底深处。
“……”旗风一阵无语。在牢房内徘徊了两步。忽而仰起头。看向那黯淡无光的角落。多像自己的心啊。永远被埋葬在那里。何时何地才能见到阳光。何时才能温暖起來。这一生这一世的…情…是奢侈吗。
“朕许你富贵。许你一世情。你不要。你就这般置于草芥……偏偏要往死路上走。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旗风深深地看着她侧过的背影。那羸弱纤细的身影让他怎样都看不懂。猜不透。
“……”沐凤仪沒有答话。却是仰起了脸庞。就像那永不屈服的心一样。高傲地不可一世。更是纤尘不染地傲然立于这纷扰中。绝尘而孤立。
“朕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想清楚了就提笔给朕。不然。朕只有按西明律法來处置你了。”旗风说罢。瞟了眼那桌案上的墨砚和白纸。俊逸的脸庞上掠过深深的郁重。扭过头去。不再看她。拂袖走出牢门。疾步而去。
那沉重的脚步已去。沐凤仪才缓缓地扭过头來。秀美的容颜上甚是冷清。缓缓地坐在那床榻上。倚靠在那床边。闭上眼睑。静静地沉思着。
还要怎样的考虑。这已待死的心还须要考虑什么。讽刺。
……
三天的时候对谁都是煎熬。
旗风每次下朝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朝向那天牢里走去。不过。他并沒有直接进去看她。而是站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静静地感觉着她的存在。感觉着她的呼吸。
每次都要站上大半天才叹息着离开。不意外。以沐凤仪倔强的性格。她根本就沒有只纸片语。更哪会提笔给他求饶。就算让她死又如何。她难道就是贪生怕死的人吗。死很容易。就怕活着太难。
沐凤仪无所谓地在监狱里度过了二天二夜。好洒好菜地大吃大喝。根本无谓任何生死。第二天夜里。沐凤仪更将那案砚纸张全部地推在地上去。用脚狠狠地去蹂躏。
这些狱卒都一丝不瞒地全部报告给了旗风。
“可恶。。”正在批阅奏章的旗风倏地从龙椅上气得站了起來。俊逸的脸庞上阴霾得厉害。手一紧。竟将手中攥着的一根毛笔给折断了。
“皇上息怒啊。”太监宫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滚~~”一向修养良好的旗风也愤怒地吼道。
吓得那群宫人哪里还敢在旁呆着。速速地退了开去。
旗风徘徊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双手交叠揖在背后。眉宇间拧紧了。从來未有过的愤怒燃在眸心。拧着那内心的痛苦想要马上掐熄对方那不可一世的气焰。
“沐凤仪…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朕绝不会饶你。绝对不会饶你。。”旗风狠狠地咒道。银色的发丝在他的躁怒下根根地飞逸起來。卷起帝王的一世难忍的情愫。
……
夜。魅静更深。星。闪烁在天空。璀璨地像那看人的眼眸。亮晶晶却又看不太清。
沐凤仪卧在床榻上。透过天牢那高高的窗台。看到的是一片藜黑。沒有一丝色彩的光。更别谈什么星和月了。这般单调却恰恰又更适合现在的心境。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沐凤仪在床榻上无谓地拿着酒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情绪仿佛冻结了。想不了什么心思。不知不觉得那酒壶都已空了。更从身上滑落到地上。咣~~~地一声清响。竟意外地带起一阵连锁的反应。
这是…脚步声。很急碎的脚步声音。。
沐凤仪敏感地蹙起眉。马上联想到接下來能发声的事情。沒想到这一刻來得这么快。沒等到黎明的曙光。她就要……
哎哎……罢了罢了。反正迟早是个死。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区别。
想通这些。沐凤仪翻身从床榻上跃下。拾起那个空酒壶。刚拿在手上时。
“凤仪姐……凤仪姐……”一阵细微的呼唤惊住了她的脑。
沐凤仪抬眼一睨。“你。嫣儿。”
“嗯嗯。是我。”易容完好的旗嫣立即从身上掏出钥匙。一下打开那锁。闪了进來。催促道。“凤仪姐。你快走。”
“嫣儿。你怎么來了。你知不知道这劫狱有多危险。你怎能。”沐凤仪的眼色沉了下來。对方已经是重罪难逃。再这样不是罪上加罪。
“凤仪姐。你别说了。你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身着狱卒服的旗嫣说着。过來拉着她的衣袍。
沐凤仪反而一把握住她的手。“不。我不能走。”
旗嫣微有些诧异。马上言道。“那个狗皇帝。是真的要杀你的。。凤仪姐。你不要再这样傻了。你以为。他还会念往日情吗。他不会的。”
“我知道他不会。”沐凤仪默然应声。
“那你为什么……”旗嫣有些说不出话來。她从來沒见过想一心寻死的人。对方的想法是越來越奇怪了。
“你别问了。你不懂。”沐凤仪淡泊地说着。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