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一夜一天的赶路,太累了…”如花扯着理由,接着掠过沐凤仪怀疑探究的眼神,淡淡笑道,“奴婢不要紧的,主公,我们还是赶快赶路,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嗯,”沐凤仪若有所思地应了声,接着故意走在如花的身后,瞅着她娇弱不堪的身体……
在晚霞收拢之时,二人投宿在眼前的一家叫“悦來酒庄”的客栈内,
二人在房间内落定后,沐凤仪借故走出门去,半晌,再回來时,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你病了,我给你冲了些药膳,你快点喝了,”沐凤仪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
如花听了一怔,陡然,她颤身地站起來,眼望着沐凤仪递过來的这碗药,面色苍白,手紧了紧,终始未有敢接……
沐凤仪看着她胆惧的样子,脸庞上掠过一线轻蔑,褐眸微兮,
“怎么了,还不接,,”沐凤仪瞅着她,语气平静地道,“冷了这药效就不好了,”
听得如花心一紧,蓦然,扑嗵~~一声,她双膝跪拜在地,
“主公,请饶恕我,饶恕我……”如花声泪俱下,俏颜上的苍白更加明显,
“哼,你还不说实话,”沐凤仪端着碗,冷冷地道,
“我…我……”如花已泣不成声,
“多久了,”沐凤仪眼底掠过一抹痛,那个该死的男人到死了都还要缠住如花,
“二个多月…”如花轻声地答道,
“哦,时间不是很长……”沐凤仪喃喃地自语,接着再次将碗递给她,柔声道,“喝了吧,喝了睡一觉,你的病就会好了,”
如花恐惧地抬起头,脸庞上早已梨花带雨,心底的骇然全然地映透在琥珀色的眼眸时,
“不~~”如花拒绝道,含雨带泣,“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楚寰已经离开我了,我不能再沒有他的孩子,主公,我求你,我求你,只要放过这个孩子,下辈子,我给你作牛作马來报答你的大恩……”
听得沐凤仪心底一寒,她竟然以为自己……
瞬间,翦水的瞳仁里凝固了那抹柔情,一股莫名的坚韧划在眼底,
“喝了它~~”沐凤仪说罢,低睑瞅着如花,看她仍是一个劲地摇头,猛地一手擒住她的下颚,使力破开嘴角,端着碗的手朝着她的嘴角上灌去……
“不~~~”如花惊叫着,实无可忍,双手猛地上拨,“咣铛~~”药碗摔在地上,汤泼了一地,
看着被摔碎的碗,突然,沐凤仪一股怒气往上涌,
“如花,你真以为这是堕胎药吗,”沐凤仪直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一个男人竟可以让她的忠心改变,那还谈什么复国,如此容易被动摇的心,
“主公,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如花颤抖着身子,含泪地看着震怒异常的沐凤仪,
陡然,沐凤仪拿起桌上的剑,咣~~长剑出鞘,寒光砾眼,沐凤仪眼光凌厉,长剑指着如花,
“你对北燕国的忠心去哪了,你对得起晟羽太子对得起本宫吗,”沐凤仪厉声喝斥着,眼光凌烈,寒芒铮铮,射出來的“暗箭”仿若把人的心都要穿透,
“主公…如花沒有背叛殿下,更沒有背叛主公,主公,请相信如花的忠心,”如花伏在地上哀求着,
“哼,”沐凤仪冷笑着,毫厘不爽地讽刺,“好一个忠心,这是敌人的后代,你还要生下來,你还敢说沒有背叛大燕,沒有背叛我,哼,”
沐凤仪剑尖伸得笔直,对准她的胸口,翦水的瞳仁里透出难耐的心痛,想到她一路跟随自己,忠心耿耿,多少次的磨砺,她们曾一起经历……悲伤,艰难,快乐,都有她一同与自己度过…不能忘记,更难忘怀……
“我应该杀了你不是吗,可是,我却下不了手,”沐凤仪忽而黯下了眼,那余留下的芒硝反深深地刺中了自己的心,
如花哭得更加厉害了,眼睁睁看着沐凤仪难受压抑的样子,何尝不明白她心底的苦……
蓦然,
沐凤仪剑尖陡然一晃,划破了自己玉白的衣袖,再双手用力一撕,扯下一大块袖袍,甩在地上,
“你不再属于大燕国,也不再属于我,我们的主仆情份到此为止,走到哪里,都不要提起你曾属于北燕的子民,,”沐凤仪冷冷说罢,眼底划过一抹隐痛,随即抽回自己的剑,还于鞘中,快步地推开门,疾步而走,
留下如花一人,颤抖的手拾起她割下的断袍,拿到眼前,捂到胸口,泪流满面……
……
沐凤仪一气之下,徒步乱走,最终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慢下脚步,望着那皎洁的月夜,前不久如花伴在身侧的情景还牢牢地锁在心头,
明月里映着她的影,那么俏丽美丽的容颜,却把她伤得这么深,
她不该再去想起这个人,这个叛徒完全忤逆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杀对方已经够仁慈了,
突然,想起这一切的的原缘,如果不是壁天奕所带來的那群南邦狗,她们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