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你倒是精神了许多!”壁天奕故意别开话题,眼神在她脸上游移,若有所思。
“昔日承蒙陛下待见,沐晟羽岂敢有愧于君王!”沐凤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件用锦绸裹住的物件,双手托于头顶,低睑下脸,双膝跪拜于地,“沐晟羽特来投城,将北燕国玉玺奉上。”
这回是让壁天奕是瞪大了眼睛,他实难相信眼前这人所说的话,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侍卫接过玉玺,递给了壁天奕,打开来看,果然不是假货。没想到当日此人所言,此时就对现了。城都还未攻就自破,这似乎太容易了,整个事件透着某种说不明的玄乎。当然,自有北燕国风光旖旎的河山相送,哪有不收的道理!
“沐晟羽,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壁天奕不禁讽道,未有真正一举攻破城门,这倒让他少了些成就感和征服欲。
“南帝陛下此言差矣,沐晟羽只是为了北燕国的黎明百姓着想,让他们远离水深火热的战乱,开城掷路,选择更好的君主,救我大燕国的苍生!”沐凤仪脸庞清隽,五官绝美,一番话说得是铮铮有理,语气豪迈。她对这种政治博弈早就洞幽烛微,心中更是把捏分寸。
“呵,好一个开城掷路,好一个为大燕苍生!”壁天奕咀嚼着这些话,鹰隼眸子里精光划过,“历来亡国君主,哪个不是自刎以谢天下!你怎么不自刎呢?”
沐凤仪笑得风轻云淡,水晶般明眸里晶莹如玉纤尘不染。跪在地上,双手拳揖。
“陛下谬赞了,沐晟羽虽贵为太子,却是未有登基入储,何谈亡国君主?”
“你还真是强词夺理,如果,我就要你的头颅以换你的臣民安危呢!你给与否?”壁天奕迫压道。
沐凤仪翩然一笑,“在下即已投城,生死已然置于度外,陛下若要本人首级,焉敢不从!”说话涧,眼光毫不惧与他对视。翦水的褐眸里底气颇足,淡泊从容。
两人对峙半晌。
“哈哈,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壁天奕倏忽冷笑道,拿起桌上宝剑,刷~剑销出鞘,一抹镜如雪的寒光反射到人眼底。他走下殿台,咫尺三步,拿着剑,指着沐凤仪,“那么,我就成全你!”
沐凤仪抬起头,一瞬不瞬,溪涧的亮眼底凝聚力超强。
簌~~
一剑直刺了过来,剑身在她褐色瞳仁里放大,却是插着她的头顶而过,咣~削掉了她的紫金冠,几缕发丝跟着削落于地。瀑布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搭在脸颊,添了几分飘逸清雅的风姿,一般莫名的娇弱更是显现在脸庞。
“女人?”壁天奕惊异道。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猜测无数。
沐凤仪只是怔了一秒,马上豪放地大笑起来。陡然又刹住了笑声,阴阴地兮住了眼眸,拉下脸孔。
“什么女人,陛下还真是会开玩笑,我乃堂堂燕国太子,岂会是女人!”沐凤仪脸上清妍脱俗,竟然没有半分惊惶忧惧的神色,反而荡漾着宁和的浅笑。
壁天奕看到此景,心生陡疑。
“谢陛下不杀之恩!”沐凤仪渐渐站起身来,立在原地。
“北燕国的男子都是像尔等这般秀逸吗?”壁天奕猾狐地道。
沐凤仪眼神高傲地睨视,明知他已对己起疑,眼底升起一股狡狯之色,“陛下若是不信,摸摸便知!”
说罢,沐凤仪淡定从容地走上一步,拉住壁天奕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
手到之处,果然一片平坦,未有任何的异状。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子,更似乎是一种讥讽。让壁天奕忍不住瞥过眼神去。腾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即已投靠我国,那么你就为我麾下臣子,官位一品,授燕王,继续掌管燕京内务,翌日东升之时,打开城门让我北伐大军,挥度之下!”壁天奕藐着她。阴骘的眼眸色泽不减,眼光仍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脸上游移。
“如此甚好!”沐凤仪很淡定。接着一抱拳,“夜静更深,就此不便打扰…”
还未说完,壁天奕接过话去,“今夜卿家投城,可让朕容颜大悦,沐卿家可不能离去哦,不如就在此陪朕,详细探商一下明日破城大计!”谁知道是不是个坑!留下你看你如何为患!
“遵命!”沐凤仪攸然如故地抿了抿唇。微一低头间,长长的发丝搭拢到眼睑,斜过眼底的那股妩媚让壁天奕竟是看呆了。
沐凤仪察觉到他的眼神的异样,忙双手一把揪起自己的头发,随意地梳到脑后,欲拾起那地上的紫金冠时,谁料一双手比她更快一步。
“沐卿家,让朕帮你吧!”壁天奕玩味地勾了勾浅薄的唇。还未待沐凤仪拒绝,就已将紫金冠箍入她的头顶发束,右手捏着力道,插入金簪困定住。跟着无所避免地颈后感觉到一股温热,沐凤仪立即意识到那是什么,快速地移开身体,拉开二人的距离,微有一丝潮汐难堪的脸上在转头的那一瞬已然恢复平静。
“蒙陛下错爱,臣受宠若惊!”沐凤仪躬身行礼,掩示住内心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