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细看去,那和尚大师极其狼狈,黄色的袈裟上面,被剪刀刺破了,布片翻转下來,有些地方还露着肉,血肉模糊着,一颗光滑滑的脑袋,在阳光闪闪发亮,他突兀扶起祭坛,一边摇着头自叹,“妖孽横生啊,果然是有鬼附体,”
那名被疯颠的宫女,早已经被五花大绑着,扔到了角落了,她披头散发,脸上发黑,一双睁大的眸子,白多黑少,还不停地向上翻,裂开的嘴角,不时有血沫溢出,嘀嘀嗒嗒地顺着嘴角,一直拖到地面上,在地上流了很大一滩,她的身体蜷缩着,不停地抽触着,这情状,仿佛是得到羊角疯的病人一般,只是羊角疯的病人吐出來的是白沫,而不是血浆样的东西,
林若薰略一思索,便是明白了几分,等着场面稍稍缓和下來了,便是吩咐冬梅将这名宫女的名字记了下來,
回头,便是刑司的人过來,将这名宫女带走了,看起來,照理是该审讯一翻,
由于这和尚大师受了伤,自然今日的法事只能到止为了,先收拾干净,择日再举行,林若薰看着那狼狈的和尚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热闹了一天的锦绣宫终于安静下來了,出了这件事情,锦绣宫上面笼罩的阴影更深了,疏朗的星月,透着冷静的光辉,这里的宫女都大惊小怪,一入夜,便是窝在房间里不敢出來,生怕被这厉鬼缠了身,
自然,这锦绣宫变成了不详之地,圣上自然是不会再光临的了,可想而知,宫中的另一批人,可是高兴坏了,
让林若薰仍旧纠结的是,徐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
冬梅拿了一盏宫灯,扶着林若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稍冷的夜风之中,隐隐似是夹杂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一两声莫名的夜鸦突兀地叫着,让这宫殿愈发显得阴森可怖,难怪大家都害怕,如此环境,胆小的是定然不敢随意走动的,
婆娑的树影,落了下了斑剥疏离的黑绰,将夜色装典得更加阴影和神秘,
暗红的灯笼,投出幽幽的光晕,照亮着脚底下的路,
两个人放轻了脚步,从偏殿绕到了后菀之中,后院有一排小耳房,约摸三四间的样子,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显得特别寂静,
两个人停在最后一间房面前,冬梅麻利地掏出钥匙,林若薰拿着宫灯,替她照着门面上的锁,
近來死的这二名宫女,包括最近疯掉的这一名宫女,她们都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三个人共同居住在这一间房里,白天里,这名宫被刑司的人带走之后,林若薰便吩咐冬梅,让她将这间房给锁了进來,如果真的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会被毁灭掉了,
林若薰将灯笼提起來,四下观望了一圈,然后噗地一声,吹熄了,
夜风吹來,沙沙作响,这后院之中,树木花草繁盛,此时有风,便是树木摇动,有如无数危机潜伏其间,
“卡达”一声,冬梅已经将门锁打开,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待林若薰站好以后,她便返手将大门给扣紧了,
户子在白天的时候,已经关了了严实,冬梅掏出火折子,从容不迫地将烛光点亮了,
这间房不大,左边是一张大的木床,应该是三个宫女挤在上面睡觉的,中间是一张圆形的红木桌,桌面还摆放着整齐的茶具,右边同样也是一张床,虽然大,但是床上沒有被褥,看起來,平时是空置的,沒有人睡,
这三名宫女宁愿挤在一张床上,也不愿分开,这真是宁人迷惑不解,
“把蜡烛拿过來,”
林若薰认真注视着这里的摆设,一盆小兰花摆在花架上面,下面的泥土已经干涸,长形的叶子末端已经干黄,看样子,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桌面上的茶具虽然干净,但茶壶里一滴水也沒有,林若薰倾倒过來,摇晃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床上被褥,散发着一种臭味,她不禁皱起了眉毛,这宫中对宫女的要救非常严格,如果像有这种臭味的话,是会挨板子的,可是这管事的姑姑,怎么放纵着她们不管,
“冬梅,这几名宫女,是谁在管,”林若薰认真地问道,
冬梅心中一慌,这便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应该是房姑姑,”
“谁是房姑姑,”林若薰疑惑地问道,印象中这名字有点熟悉,
“就是今日被鬼附体的那名宫女,叫房叶新,她入宫已有五年了,在娘娘回宫之前提升上來的,之前一直在浣衣局做事情,”冬梅的目光,非常真诚,略略转动着眸子,回忆着,
“哦,原來如此,难怪沒有人管,连领头都这样的,不过,冬梅你也有失职,怎么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点都沒有觉察,”
冬梅俯道,“娘娘,奴婢确实有些过失,这一段,一直忙于应付徐昭仪的事情,将这后院的事情给忽略了,其实这段时间,奴婢并沒有來后院,一直以为这后院便是比较安稳的奴才,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本宫并不想现在追究,但是你以后要警惕一些,一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