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静默在室中,噗的声音过后,黑影点燃了蜡烛,室内也明亮起來,
那黑影缓缓转身,林若薰惊讶地看着那个人,
竟然是赵绰飞,他似乎看到了林若薰所在的位置,然后大步向她走过來,
“娘娘,我看到您了,出來吧,”
林若薰躲的地方,有一尊高大的花架,再加上旁边的窗幔的阻挡,她以为赵绰飞看不见她,
想不到,这边快就被他看穿了,
她只好站了出來,“你來做什么,”
“娘娘,我奉皇上的旨意,來接您过去侍寝,”赵绰飞冷冷说道,
林若薰抬起头,看向赵绰飞,他的脸埋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我与他已成陌路了,不要再强迫我为他做什么事情了,”
赵绰飞突然提高了嗓门,粗暴地拉住她的胳膊,厉声吼道,“娘娘,他是皇上,你怎么敢违抗皇上的意思,诛九族的罪过,您想试试吗,”
赵绰飞的声音仿佛变了腔调,特别的刺耳,林若薰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回荡,
林若薰痛苦地捂上了耳朵,拼命地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突然间,四周静了下來,
林若薰放下捂在耳朵上面的双手,发现面前的赵绰飞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桌面上的烛光还亮着,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风掠过,烛光摇摆不定,林若薰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四周,
影影绰绰的纱幔,随风舞动着,似乎有不少的黑影藏匿其中,
她惊恐地转着身子,警惕地望着四周,
突然间,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她条件反射地骤然转身,入眼的,是她熟习的面孔,
看着熟习却是又感觉陌生,是慕容弘,
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头发却是凌乱的披散着,深陷的眼眶里灰暗一片,
他伸出手,不,那不是手,只是手臂尽头的一截白骨,
就这么突兀而醒目地搭在了林若薰颤抖的肩头,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再跟着慕容飞宇那个混小子了,跟我走吧,我能保你的一世荣华富贵,”
林若薰满身大汗,她向后退缩着,“你不要过來,你怎么会跑出來,怎么,怎么会这样,”
慕容弘机械地移动着脚步,眼神苍白而空洞地望着林若薰,遥遥地伸出两只白森森的骨头,将林若薰逼到墙头,“跟我走吧,他迟早会害死你的,”
林若薰跌倒在墙头,拼命往后缩着,颤声道,“不要,你不要过來,”
“噗,”地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从慕容弘的身体里穿透出來,鲜血染红了长剑,淋淋漓漓地落了林若薰一身,
她吓得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呼唤也忘记了,
慕容弘偌大的身体颓然倒地,在他身后,是慕容飞宇阴骜的黑眸,
他的脸上,带着颠狂的笑容,紧抿的薄唇上面鲜血淋淋,他舔食着长剑上的鲜血,然后将长剑指向林若薰的胸口,“背叛朕的女人,沒有好下场的,朕现在就让你与他去阴司相见,”
林若薰惊恐地望着慕容飞宇,全身冷汗直冒,望着冷气逼人的剑鞘,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你杀了我吧,如果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过來杀我吧,”
一种利器划破肌肤的感觉,冰冷而又麻木,林若薰紧闭着双眼,她仿佛听到自己的血液流逝的声音,
“嘀嗒嘀嗒”
她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脱离自己,她突然很想听听段雨泽的声音,如果在死之前,能有他在身边,哪该多好,
“娘娘,娘娘……”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若薰腾地睁开眼睛,在她面前是熟悉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正是经常跟着段雨泽身边的,
此时,天色已亮,她竟然是躺在地板上,那小太监手里握着一只瓷瓶,正焦虑地望着她,
她猛然想起,慕容飞宇刚才不是还在她身边吗,还有慕容弘的尸体,
她惊惶地坐起來,空荡荡的寝宫内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影,
她站起身來,从妆台上面拿起铜镜,照向自己的颈脖,雪白光洁的脖子上面,哪里有半点血迹,
“娘娘,奴才刚才喂了一丸药给您吃,这是段太医吩咐的,他说先给您喂一粒,然后等您醒來……”
林若薰这才恍然大悟,原本刚才是自己的幻象,
好可怕,好真实,如果刚才不是这小太监过來,她恐怕就被自己的幻象给逼死了,
一个人,就算沒有被别人杀死,如果她自己在幻象中认为自己死了,那也许真的就是死了,
这就像某些精神病人,她们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到死,也无法苏醒,这药,真的好可怕,
“娘娘,段太医说,您想好了吗,”
小太监问道,
林若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