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几天。辽兵便是三番五次前來偷袭。來的人不多。也不恋战。每次都是趁着风雪交加之际。派着弓弩手。专挑慕容飞宇营中的粮食仓射火箭头。等慕容飞宇追兵一到。他们便是迅速撤跑。所幸慕容飞宇布局严密。对方是屡次沒有得手。双方伤亡也不大。
这一路往前数十公里。绵延的山区原本都是大燕的疆域。只是近年又被东辽人不动声色地给占据了。
慕容飞宇端坐在马背上。望着远远的天地交加之间。都被白雪染成苍茫之色。
三年前。大燕用一个飞雪公主换來的约定。却被毫无信用的东辽人给撕毁了。狼子野心昭然可见。可是。雪儿你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为大燕的公主。你虽然嫁了东辽人为皇太子妃。就有责任为两国的和平而努力。依眼前的情形來看。你怕是沒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再或者。他们根本就沒有把她一回事。
想到这里。慕容飞宇心中隐隐刺痛。雪儿你究竟过得好不好。这一次。无论如何。哥哥也要将你救回來。
林若薰闲來也无事。因为熟悉着护理的事情。便是帮着军中的大夫护理着这些受伤或者生病的士兵们。时间一长。军中所带的草药便不够用了。有些受了风寒的士兵只能生生的忍着。
林若薰知道一种草药叫做芦根可以治愈风寒。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枯黄的草叶已被积雪覆盖。需要翻出积雪。挖出深埋在泥土里的根茎。洗干净之后煎水服下。便能治愈风寒。
第一天。她拿着一根断柄的长戟。当作铲子用。在营区的附近挖了一些芦根出來。回头给士兵煎水服下了。到晚上。就有见好转。她心中便是惊喜万分。只可惜她挖的数量太少。浅浅的一两把。根本不够用。
第二天。她便是走得离营区远一点。忙了一整天。却是挖了一大包回來了。
那老军医对她的草药也是赞不绝口。只是这受风寒感染的士兵众多。这草药仍旧是不够用。
慕容飞宇这几日便是整日坐守军中帐。和几位将士分析着战略计划。林若薰远远地望着。便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夜里。他便是回到她的房间。与他相拥而卧。用他的温度來温暖她的身体。
她试探着问他。“如果有一天。妾身做错了什么。王爷会不会惩罚妾身。”
他勾了勾她的鼻子。“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便由得你胡闹去。”
“什么叫做背叛。”林若薰明知故问。她知道。她心底里最怕的东西在时刻提醒着她。
“唔。”他的大手。一直从她的手底慢慢游走到了她的全身。最后慢慢落在了发梢。张扬的声线。霸道的语气。“从脚底心到发梢。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本王的。不允许任何男人來触碰。”
林若薰心中一紧。她有一种悲凉的失落。然后是深深的苦涩。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她紧紧地拥着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带來的安全和温暖。
这一夜。林若薰是一夜无眠。她假寐地闭着眼。偷看着慕容飞宇装衣。戴盔甲。然后大步离去。她定定地望着他一举一动。似乎想将这一幕永远地定格在自己的脑海中。
第二日。还是薄薄的银尘飞扬。雪不大。但也沒有停歇下來。
林若薰默默地将床铺整理好。然后穿好衣裳。厚重的棉外套。
将斗蓬系好。这便背了一个竹筐。缓身向军营外走去。
守在岗哨的兵士沒有拦她。他们知道这个军帐中唯一的女人是谁。而且也知道她的这翻打扮是为了前去采草药根。因此放由她离去。
走出几步。便是有听到马蹄声尾随而來。转头。赵绰飞从马背上翻身下來。他哈出的热气瞬间将飘扬到嘴边的飞雪融化。急急向着林若薰说道。“王爷交待。你今晚不能走太远……怕是辽兵会有大的动作。”
林若薰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去跟王爷说。我就在附近转转。不会走太远的。”
赵绰飞点了点头。便是策马远处。他并沒有反身折回。而是向营外的山上奔去。
林若薰重新把头部包好。然后迎着冷风向树林中走去。
捡捡挖挖的。也挖了小半筐。在小树林子里七拐八弯的。渐渐地爬到了山腰处。林中的积雪不深。多半是腐烂的树叶。被冰冻得硬梆梆的。踩在脚下咯吱作响。还夹杂着枯枝断裂的啪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