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的脑袋:“受伤没有?我们新凉是不是吓坏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气势恢宏的对他吼:“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
杜健生搂着我的脖子将我抱住,安抚的拍拍背:“摸摸毛,吓不着,没事了没事了……啊,乖,新凉听话。”
他侧身指着回廊给我看:“我不是故意来晚的,美周家的房子太古怪,你自己看看。”
经杜健生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为什么我和曹子夜都觉得美周家的布局这么让人不舒服。
美周家房间排列的是回字的正方形不说,而且里面所有的摆放布置,都是完全对称的。也就是说,她家的房子,正如带着对称花纹的正方形,无论怎么折,还都是可以完全重合的。
我问杜健生:“你住在哪个屋子?”
杜健生用手一指:“那面角落的,美周说,他继父就开了几间屋子给我们,其他的都上了锁。”
电光一映,杜健生高举的手上鲜血淋淋。
“你手怎么了?”我大惊:“怎么伤的啊?”
杜健生不甚在意的将血抹在墙上:“我怕转晕了,这样在门上做好记号,找你还快一些。”
我心里实在是内疚,他为了找我不惜咬破自己的手指,我居然还责怪他慢,真是太不应该了。
内心的歉疚和被压下的恐惧,瞬间变成滔天的怒意。我拿着电水壶,气势汹汹的进屋。雷电照着镜子,将镜中的我显现的更为阴郁。
我举起电水壶,狠狠的往镜子上砸!一下一下,又一下!伴随着雷电声和呜咽的风声,声音让人胆寒。
“新凉!”杜健生拦腰将我抱起来往后拖,我虽然距离够不到,可是手脚还是不甘心的挥舞着。杜健生趴在我耳边劝说:“没用的!这个镜子……”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电水壶就被我砸了过去。正好壶嘴尖头的位置砸在镜子上,出现了缝隙的镜面又被笨重的壶身砸中。整个镜面就如同是瀑布倾泻一般,哗啦啦的掉碎在地上。
我俩一起抬头去看,镜子后面竟然是道门!
此时我突然庆幸杜健生在身边,不然的话,我很难保不吓的昏过去。
我挣开杜健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赶紧走过去查看。
门是被锁上的,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我弯腰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碎片的背面上上了哈气,而且还有黏液状的东西。
果然,刚才门应该是开着的,镜子后面是有人的。
被偷窥的恐惧,瞬间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小的时候在堂口,也经常会担心被人偷窥。
那个时候住的房子没有室内厕所,要是拉屎撒尿,都要去街口的公厕。那种公厕很简易,就是挖个坑,中间束堵墙将男女隔开。男女厕所上扑的木板都是对着的,时常对面有人踩上来上厕所,另一端的人会被晃的忽悠。
冬天寒冷,厕所下面的粪便都会被冻住。经常会有些变态的男人下到厕所底部,在下面抬头看着女人蹲下尿尿。半夜碰到猖獗的变态,更是直接的从下面伸手去摸你的私处。
我在堂口住的那几年毕竟岁数还小,只是偶尔被人偷窥过。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却依旧让人记忆犹新。尤其是偶尔我上完厕所后,不经意的看到下面有双黑黝黝的盯着看的眼睛,总是让我恨不得想杀人。
我只是上厕所会碰到,而美周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美周的爸妈离婚了这么多年,她没发疯,我真的觉得她是坚强的。
杜健生看我半天没说话,有些担心的问:“你说这事儿……美周知道吗?”
我声音一冷,淡然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杜健生看我的情绪不好,他很谨慎的选择措辞,说:“美周叫我们来,是不是就为了将你带来,给他们家里人偷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