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娘子……孙娘子,”这声音听着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是在天边,孙娘子抬起头,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是一张模糊的脸,细看起来却正是施天羽的模样,孙娘子暗自一笑,看来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可是她不想从这幻觉中醒来。
“醒醒,我是施天羽,我这就带你出去,”声音忽远忽近,让孙娘子有些听不清楚,只是施天羽三个字听得真真切切。而下一刻,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一股强烈的阳刚之气传来,“抓住我,我把你绑在我身上,趁着这会功夫,我带你出去……”
孙娘子感觉自己趴在带着男人气息的背上,在这一刻她感觉到是那么得安稳和幸福,虽然说这只是幻觉,可是能在死之前感受到这种幸福,也算是老天爷对自己开了眼了,她死死地搂住眼前之人,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施天羽却是被她勒得一阵的窒息,好在只是一会,背后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紧了紧绑住孙娘子的绳子,暗笑一声:“这还真能睡着了。”
孙娘子的身子十分轻巧,加之施天羽的力量惊人,背着她基本上不怎么影响行动,只是那曼妙的身体伏在他的身上,让施天羽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此时孙娘子的身体热的烫人。她本就受了伤,再加上一天没有吃饭,又被这两个彪悍的女人折磨了半天,内外伤一起发作,当即就发起烧来,感受到孙娘子身体的温度,施天羽也不禁有些着急,若是不赶紧给她将体温降下来可是会危及生命的。
施天羽这一路进来甚是顺利,想来也是,京城承平已久,再加上天子脚下,这治安也还算是不错。虽说此处宅院对于李廷玉来说很是重要,在这里也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可是大家心中却并没有太过重视安全问题,即便是李廷玉也没放在心上,谁敢到这里来惹事?所以这宅院中虽说布有明哨暗哨,可也多是些面子上的事情,施天羽才能轻易的就躲过一路岗哨,悄无声息的进到这个牢房中。
牢房中戒备也并不严,只有两个牢头在里面喝着酒,连着那两个悍妇都被施天羽打昏,此时既已救了人施天羽也不敢多做停留。他观察过,每隔一刻钟就有一队人会从这里巡逻经过,虽说防守松懈,可是这例行的巡逻还是没有丢下,自己再此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
只是施天羽的好运气到此结束了,他刚从家山中的地下牢房中出来,迎头就碰上了一对巡逻的家丁。
看到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地牢中钻出来,那些人也不禁一愣,当即有人大喝:“什么人?”
“窜门的,回头见啊,”施天羽转身就跑。逃跑的路线早已经是在他脑子里了,在这后院的西北角有个平时下人们出入的角门,从那里出去,转过两个街角,顺子跟李玉贵就在那里接应。
此时李府的家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呼喊声大作,只片刻功夫四处都传来呼应之声,看来虽然大家的警惕性不高而造成警戒松懈,但是这院中防御制定的却很是分明。
背着一个人也并没有让施天羽跑动的速度降低多少,这个身体的强悍在此时表露无疑。唿哨声、脚步声响成一片,四周火把亮了起来。
一条大棍带着风声扫了过来,施天羽猛的低头多了过去,二人交错,施天羽毫不停留,只是低着头往前跑,此时一旦被缠住,想跑可就是来不及了。
越来越接近角门,人也越多,不时有人抄近路跑向角门,看来施天羽的意图已经让人发现。不过此时已是无法回头,身后更多的人正追了过来。
“啊……”一个李府家丁惨叫着抱着腿倒了下去,却是被施天羽一脚踹断了腿,伸手拾起那家丁丢下的大棍,一棍在手,施天羽抖擞精神,将这条棍使得宛若怪蟒一般,一路冲杀到角门之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此闹事,还不将人放下束手就擒,”角门前正有人列阵而待,当先一人如一座黑铁塔般,手执铁简,高声喝道。
施天羽也不答话,直接冲了过去。
“哼,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那黑铁塔大喝一声,“给我杀……”
这些人或持刀盾,或持长枪,随着黑铁塔一声令下,缓步前移,竟如步兵在战场厮杀般,让施天羽大吃一惊,看来这些人可不仅仅是江湖人物,看其行动倒像是经过阵仗的老卒。
这些人排着密集的阵型步步紧逼,施天羽竟是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而身后追兵也是越追越近。
“MD,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怕谁,”施天羽暗自低骂一声,豪气顿长,手中大棍摆动,一个突刺,棍尖正点在一面盾牌上,木质包铜的盾牌啪的一声四分五裂,那手指盾牌之人一声惨叫,竟是腕骨折了。
可是早有人递补上来,而左右两杆长枪“扑棱”一声扎了过来,施天羽大棍回收,在手中舞了个棍花,荡开长枪,而中间一人却是抢上一步,手中刀直奔他下盘而来。这些人互相间配合默契,进退有序,施天羽虽勇,却一时间被他们缠住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