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的自由几乎沒有。在别人眼里。她是一连杀了三个人的要犯。她要是个正常人。恐怕早就被击毙了。但是夏春來不会让她这么痛快地死去。对于这一点。福至心里明白。她现在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完全沒有自由。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因为时间已然不多。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却能让大多数人满意的结局。
“你不用管涓华怎么样。现在你要享受的是这最后一个月的时光。”
她就在那里。穿着碧绿色的飘带长裙。看到清楚阳光正好能照到屋子里。便伸手将天蓝色的窗帘拉开。而她就躲在窗帘与墙壁所制造的阴影上。是的。她不敢见太阳。
她是谁。一个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在福至视线范围内的女人。看不清她的脸。现在的福至只能看到她头部以下。但是听声音。知道她很熟悉。好像从龙香失踪之后。就开始隐约出现。第一次提醒自己怎么同时处理多个人的记忆。第二次。提醒自己怎么凝神静气去用厌夜的小池寻找到龙香。
现在是第三次。提醒自己。要享受最后一个月时光。
开玩笑。明明只有最后一个月。为什么还要享受啊。我应该抓紧时间去干想干的事情好不好。。
福至心中抱怨着。将一个枕头丢过去。只见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跳了两步。自动躲开。在不小心照到阳光之后。猛地回缩回去。捡起枕头。丢回福至的身上。
听到动静的警察从外面闯入。“砰”地一声推开门。见到房间里什么也沒有之后。又检查了一边床底下。桌子下面。以及屋子的各个角落。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都被检查了一遍。福至清楚。他们在怕自己是不是偷偷藏了利器之类的东西。
他们也不跟福至说话。他们觉得。精神时常的病人还是少理为妙。
只有在他们走后。福至才会一遍撅嘴一遍道:“我觉得我是最正常的人了。只有你们才觉得我有病。切。”
“噗嗤”一声。那个女人笑了起來。声音格外好听。
“你笑什么啊。喂喂。难道我说的沒错吗。。他们要是能看到你。他们会觉得自己更有病的。”福至说道。
只见那个绿衣服的女人一蹦一跳。全都靠着有阴凉的地方才能挪到福至面前。福至虽然看不到她的头。却能想象的出來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小心翼翼又带着点随心所欲的样子。
“他们不会看到我的。嗯……这个世界。不不。普天之下。现在能看到我的只有你一个哦。”
“骗人。要是龙香在。就一定能看到你。”福至猛地仰头。却不小心离那个绿衣服女人太近。近距离看着沒有头的家伙。还真是让人惊心动魄。
“龙香不能。涓华不能。风荷不能。只有你能看到我。因为……”绿衣服的女人并沒有把话说全。倒不是有什么故意打断了她。而是她就这么沉默了。
因为福至看不见她的头。所以无法想象她是以怎样的神情停住的。她只是伸出手。抚摸着福至的脸颊。然后用食指抵住福至的下巴。道:“从现在开始。不管涓华干什么。你都不要管。太过的叛逆和太过的顺从都会引起涓华的怀疑。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涓华可能沒有什么功夫过來管你。他会让……”
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吱呀”地一声打开。影子一点点延长过來。福至还好奇会是谁來了。探了探头。却发现了一个令她足以惊声尖叫的人。
那是“宁筝”。是一个被冒充的。死了的“宁筝”。
现在应该呆在停尸房里的“宁筝”。
她还穿着带有尸体编号的衣服。脸色已经发灰。鬓角带着点冰碴。整个人给人一种被冻好久的肉块的感觉。腹部的一块殷红现在变成深红。红的发黑。最重要的是。她在对着福至笑。笑的十分诡异。嘴角上翘。眼珠灰白。
她说:“游戏还沒结束。进行我追你跑的游戏吧。”
福至回过头來很不自然地看了下绿衣女子。绿衣女子只是拍拍福至的肩膀。在福至耳边低语。说完之后不顾福至惊讶的神情。又道:“好了。我数一二三。你就开始跑。”
“跑到哪啊。。”
福至问出的话沒有得到回答。反而只听到“一、二、三。”
福至感觉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宁筝”已经伸开了双手。朝着这边猛扑过來。她的样子就像是饥饿的野兽。
其实。福至多少能感觉到这个一直扮演宁筝的人是谁。她记得涓华身边是出现过那么一个比屋屋稍大一点的小童。男孩子。长的一副鬼灵精的模样。高傲自大。在枉死城就好像故意和自己过不去。
福至一边跑一边想。等她想到到底要去哪里这个问題时。早就绕着医院跑了一圈了。
这一圈也沒有医生阻拦她。更沒有警察追捕她。后面只有一个随时回头看。随时都在身后飘着与自己保持两米距离的“宁筝”。
这分明是她在搞鬼啊。
话说自己一直跑一直跑。跑了这么久说不定根本沒动地儿。就在原地打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