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烂很糟糕的谎言,
只要细心去查去听,很容易就知道那三个说的话是谎话,
什么“一对子女拿了奖学金,老伴体贴”,贾老太太家根本就不是这样子,其实是子女让人操心不好好学习,老伴是个老不正经的人,
什么“前一天还在商讨蜜月旅行,可甜蜜了”,其实夫妻两为了蜜月打得不可开交,
什么“庆祝结婚纪念日,父亲做的饭很美味”,其实父母是在闹离婚,
这些谎话幼稚的可笑,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还真会往美好的地方忽悠自己,福至双手插着口袋,三月末的气温还是有点低,福至走路呼吸出來还能看见一团团白气升至空中,
她现在是无目的的走,因为即使知道了这些话是谎话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福至还真想像侦探那样查案子啊,她关心的根本就不是案子,尤其是在知道,那三家跟自己的遭遇截然不同时,
她关心的是龙香和屋屋,
大约走了一会儿,福至突然停住,继而转了个弯到了对面的公交车站,她决定要去刘小姐的家,如果沒猜错的话,贾老太太和那个少年应该还在刘小姐家,就算不在,只有刘小姐一个也好,福至要看看刘小姐的过去,
她伸出手,一直在口袋里的手突然伸出來有点凉,上面的细小汗珠瞬间被一缕冷风吹散,她伸张了几次,有点犹豫,不知道龙香消失后,那种能看人过去的能力还有沒有在,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能力是因为跟龙香呆久了而显现的副作用,那么龙香消失,副作用不能这么快消失吧,
最后,福至鼓足勇气,决定去看,
正巧到刘小姐家附近的公交车已经停到车站,福至继而随着下班的人走了上去,
车子里依旧人不多,福至坐在距离司机较近的地方,她内心一直忐忑,并且把到了刘小姐家之后的情况预想了一遍,然后深呼吸,摇摇头叫自己不要紧张,
这么微微一回头,却在车子的透镜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异常耀眼,正是夏春來,他带着大檐帽,穿着一身有拉环的薄大衣,他坐在偏后的位置,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意,他好像在看窗外,又好像用余光看着自己,
福至再也坐不住,她“蹭”地一下起身,快步走到那后座旁,刚想用质问的口气说“龙香和屋屋在哪里”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后座上沒有人,空空如也,
车窗外那些小门脸的招牌将交错的霓虹光线照到车子里,顺着椅子慢慢过渡到福至的脸上,
车子的一些人看着福至这样奇怪的举动,有的低语有的只是看,
福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
难道她刚才看错了,还是因为太想找到龙香而出现了幻觉,不不,她不知道,也不清楚,
沒过一会儿,车子到站,福至在下车的一瞬间又看到身旁座位上坐着夏春來,这次她可以确定是夏春來在对着她笑,笑的得意阴险,
福至就愣在第二个台阶上不上不下,再一看,那椅子上又沒有夏春來了,
“喂,你到底下不下车啊,堵在这里别人也沒法下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福至再也不能看那个座位,便在众人奇怪的眼光中下了车,
走下车,前面穿过小区就是刘小姐的家,福至深吸一口气,还是解决当前的事情要紧,可是夏春來的突然出现是因为什么呢,如果说福至第一次看到夏春來是幻觉,那么第二次看到夏春來绝对不是幻觉,
上了楼,按了门铃,刘小姐打开门,里面便传來一片吵闹的哭号声,这声音是贾老太太发出的,而刘小姐的脸上也是泪痕未干,
这是怎么个情况,哭了一个下午,
“你……你怎么回來了,”
“呃,我在家呆着越來越伤心,还是和大家在一块好,”说着福至也假装用手抹了下眼睛,把眼角揉的红红的,又假装抽泣起來,“哎,我一回家啊就想到我老公的好,还有我那三岁的小女儿……呜呜……”
福至刚想再表现的点儿就见刘小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角的泪水也挤了出來,“被你这么一弄,我也想我老公了,走走走,进屋來,”
福至坐定,试着抽出手腕,然后转动一下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拜托让我看到你的过去,
这样的意念很强烈,以至于福至很快地就站到了另一个空间,沒有平时的恍惚感穿梭感,她突然出现在阳台上,开始有点不知道这是哪,于是她推开连接着阳台的卧室的门,这么走出來之后,地点了然,这就是刘小姐的家,中间的沙发以及其他布局都跟她刚才坐在沙发上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说好的,”
“砰”地一声,刘小姐气冲冲地从厨房走出來,她还穿着旗袍,脸上的妆还沒有卸下去,福至一看便知他们应该刚从婚礼的晚宴上回來,
“可是,我突然有工作了,那也沒办法啊,”另一边,男人解开领带,脸上也带着酒后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