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时,元娘却是看也没有看身后投来的目光一眼,直接一甩落了帘子。
马车里东西齐全,一边是固定在车里的小方桌,旁边靠着里头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桌子下面有几个小抽屉,打开,里面是各色的点心。
果然大户人家又有身份,这方面自然讲究。
待目光触到桌上放的一本《兰花集》时,想到是女子看的书,又想到马车里这样的布置,分明是给女子的,想到那句‘表小姐已送到了别苑’,元娘觉得心中又憋的紧了几分,喘气都有些困难。
兰梅不敢吱声,却也暗暗观察着主子的脸色,只见一会儿清一会儿白,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不但不舒服,她还想骂人呢。
可是骂谁?凭什么骂人?
连指责对方的资格都没有,她又凭什么生气呢?又以什么资格去怨对方呢?
想到这些,元娘只觉得怒火没有消减,反而越烧越旺,看到身上衣裙的脏乱,她直接靠到被子上面,身子还暗下用力左百蹭了两下,车子行动间,帘子被带起,眼角瞥见前面骑在马上的身影,元娘的心里也舒服多了。
既然是给旁的女子备下的,那就不要怪她弄脏弄乱,谁让他还敢威胁她了,元娘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她刚刚的举动有多幼稚。
这一幕落到了兰梅眼里,元娘正转头,就看到兰梅僵硬而抽动的嘴角,秀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竟让这丫头看到她这一面,虽然不算什么,却觉得心事被看透一般,耳根也烫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原来是到了山下的别苑,过了门槛,马车真正的停了下来,不待外面的人拿凳子,元娘便直接跳下了车,这样鲁莽的动作,让四周的下人和侍卫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
司马商宜看了,只淡淡的吩咐身旁的旺盛,“带卓姑娘去客房。”
在正常的一句话,却让元娘的心像着了团火似的,说的对,与他那位表妹比起来,她确实只是客,到了最后,她已是咬牙切齿的瞪着旺盛。
旺盛挠着脑袋,心下暗想,是不是哪里得罪这位卓姑娘了,不然怎么看他怎么是这副神情。
兰梅忙扯了扯自家的姑娘,见姑娘虽脸色不好,还有理智,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了客房,也不管兰梅有没有进来,元娘直接用力将门给关上,蹭的旺盛一鼻子灰的离开了,兰梅摇了摇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送来热水还有一些衣服。
兰梅见自家小姐看自己,忙扯过来问,“这些衣服是?”
那丫头一笑,“我家表姑娘听闻爷救回了位姑娘,就让奴婢把这几件换洗的衣服送来,虽是表姑娘的,却也是没有上过身的。”
自家小姐脸色一沉,兰梅马上拿起来还回去,“还劳烦姐姐拿回去,和表姑娘说一声谢谢,只是我家小姐习惯了穿棉布的衣服,这些丝绸却是穿不习惯的。”
那丫头显然一愣,不过也没有多说,只道客气了,才带着衣服下去。
兰梅暗暗吁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服侍自家小姐洗漱之后,就又听到叩门声,元娘挑挑眉,就听外面道,“我家主子备了饭菜,请小过去”
元娘眼睛微眯起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兰梅在一旁看着不敢应声。
“告诉你们主子,知道了。”元娘诡异的扬起唇角。
见自家小姐的笑容,兰梅打了个冷战,别看平日里自家小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说起坏人,自家小姐那才是闷着坏呢。
记得在江南时,终有一次小姐被冯妈妈给惹急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弄的,冯妈妈浑身过敏红肿,脸肿的像头猪是的,原来才知道小姐发现冯妈妈对花粉过敏,竟将夏天采来的花粉不知何时蹭到了冯妈妈的身上。
主仆二人到了客厅的时候,只见桌子上已摆好了碗筷。
三双碗筷,元娘扬起唇角,果然猜的没有错。
司马商宜早已坐在了主位上,元娘只扫了他一眼,都不在多看,便在离他最近的那地方坐下,反正是客,元娘也不语,只眼双鼻鼻观心的静坐在那里,与在山上时完全两样。
司马商宜全当她是下了人,才这般拘礼,到也没有多想,哪里知道元娘是还在生气。
脚步从身后传来,元娘看过去时,人已走到了身前,眼前女子肌肤白皙,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
“表哥”先亲昵的唤了司马商宜一声,才转头看向元娘,两者眼神对上,只礼貌的点点头。
即不热洛也不冷场。
司马商宜嗯了一声,一边让人摆菜。
食不言寝不语,不过显然这位表姑娘却没有按套路出牌。
用过了几下饭之后,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这次让表哥担心了。”
“算了,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