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胜来说,吴氏的一番言辞,只是小插曲而已。
只是一个心胸有点狭隘,目光很是短浅的女人而已。看在张绣的面上,可以容忍的人。
真正重要的,还是当前的情况。
“兄长。”
陈胜上前几步,来到了病床前,看着床上的张绣,堂堂建忠将军,西凉大丈夫,此刻却成了病虎了。
而且,还是一头不知道能不能再起来的病虎。
看着此时此刻的张绣,陈胜的眼中露出了几许黯然。
“终究是命啊。”旁边的邹氏见到陈胜的表情,也不由有些戚戚然,叹息道。
“呼。”
在房间内立足了许久,陈胜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真不想看见此刻张绣虚弱的模样,因而,陈胜呼出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兄长放心,南阳不会出乱子。嫂嫂,侄儿们,我也会为你照顾。若是你真的去了,我会依照我们同样的目标,将曹艹剪除。”
走出了房间后,陈胜又驻足了片刻,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这才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陈胜都在宛城内。他不时的出现,安抚军心,稳定民心。正因为如此,虽然张绣病危的消息传来,但是宛城,乃至于整个南阳郡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动乱。
汝南的刘辟,龚都更是派人护送了一批辎重过来,表达忠心。
反正,南阳郡乱不了。
不过,张绣却还是没有挺过来,在第三天的时候,病逝了。在临死前,也没留下一言半语,就这么在睡梦中,化作了一具尸体。
当曰,整个宛城都陷入了悲痛之中。那些跟随了张济,张绣两代人的西凉精兵,纷纷嚎啕大哭。
哭声贯穿宛城。
吴氏虽然心胸狭隘,但在那一刻,也是哭的跟泪人似的。张泉三兄弟就更不用说了,少年丧父,其中悲痛难以言喻。
邹氏也是眼眶通红,泪流不止。
胡车儿,陈风,钱冲,方固等张绣旧部,一个个更是哀恸无比,甚至于胡车儿还因为太伤心,呕出了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
在那一刻,整个宛城都陷入了地震之中,大部分人都难以保持冷静,能镇定下来。除了陈胜。
不管外人怎么想,在那一曰,陈胜做的非常好。他很镇定,面上即没有笑容,也没有哀容,果断的下达了收拢张绣的命令。
在陈胜的指挥下,张绣被清洗了一遍,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被放入了棺椁之中,停放在建忠将军府中。
没办法,暂时张绣下葬不了。
因为与曹艹的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若是将张绣葬在城外,怕是要糟糕的。
在陈胜的这一份没有喜悦,也没有悲哀的镇定下,整个宛城迅速的从失去了主帅而震动,崩溃之中,平静了下来。
整个宛城又恢复了往昔。
第五曰。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在这灿烂的阳光下,陈胜府邸犹如沐浴金光,庄严气派。
前院内,陈胜驻足而立,他身着素服,面向北方,脸上一如这段时候的一样,即无喜悦,也无哀容。
“明公,将军们都已经到大厅内集合了。”
就在这时,周仓从外边走了进来,说道。周仓还是老样子,身如铁塔,壮猛非常。
周仓看着陈胜的背影,心中有些异样。
这段时间,陈胜变得有些喜怒不形于色了。就如张绣之死,陈胜即没有欢喜,也没有悲哀。
这在外人看来,陈胜多少有点薄情寡义。兄长病死,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只有少数人知道,陈胜常常独自哀叹,感伤。
只有在人前,陈胜才会表现出异样的冷静。
所以,周仓知道,陈胜并不是薄情寡义,而是收起了自己的一颗真心。因为身份不同了,在张绣死的时候,陈胜就自动成了南阳之主,建忠将军了。
一举一动,攸关一方势力的存亡,攸关南阳,汝南数十万百姓的生死。何其沉重的责任。
“走吧。”陈胜闻言沉默了片刻,而后才转身走了出去。走的不急不缓,非常沉稳。
“诺。”
周仓应诺了一声,紧步跟了上去。
“明公,这个时候您召见诸位将军,有什么事情吗?”走着走着,周仓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从陈胜成为了南阳之主之后,就只有在张绣死的那一天,才召见过将军们,那是为了哀悼张绣。
而这一次是陈胜第一次,正式的召见将军们,周仓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了。
“整顿兵权。”
陈胜回答了周仓的问题,言语很轻,但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然,以及那足以刺破苍穹的锋利。
“整顿兵权?”
陈胜是回答的如此决然,如此的锐气冲霄,但是周仓听了之后,却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
“明公,这是不是有些超之过急了?这有急迫夺取兵权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