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苏道的示意之后,无论是杨树明还是郝打仗,两人无不用飞快的速度跳下台。
少了左臂的郝打仗,从台子上跳下来也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倒是苦了杨树明,想要从台上下来,就要从一侧的梯子上走下。
若不是旁边站有士兵搀扶着他的话,估计单凭他一个人,很有可能会被摔一跤。
饶是如此,下了授勋台之后,杨树明也是尽可能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看起来有种想要跌倒的趋势。
“儿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郝老头浑身颤抖的扶着郝打仗的身子,摸着颇为壮实的身体,心里面多少松了口气,可那已经没了的左臂,倒是让郝老头有些难以接受。
哪怕现在郝打仗已经是中将,郝老头也依然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农民出身,虽然现在家里面也没地了,可一个残疾人在现在,家庭条件好点倒也罢了,像他们这种家庭,郝打仗很难会活下去。
而此时的郝老头,也还没能从郝打仗晋升为中将的惊喜中缓过气来,一直都还将郝打仗当做以前的儿子,那个笨手笨脚,干什么事都需要他来操心的儿子。
“爹,你和我娘这些年都去哪了?我回过咱们家,怎么练房子都没了?”
饶是郝打仗在战争中表现的那么坚强,可在这一刻,当他遇见自己的父亲之后。那颗坚强的心,也不由的开始融化了起来。
自己的身体他可以不在乎。哪怕少了一条手臂之后,他也依然不自弃自暴。反而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军中的佼佼者。
论打仗,他或许比不上刘三炮等人,可若是论毅力,论心态,估计没人能跟郝打仗相比。
没有什么能比身体残疾给人带来更大的创伤,连这种困难郝打仗都撑过去了,还有什么可以打倒他的?
可是现在,在亲情面前。那份掩埋了数年之久的感觉,再次猛然充满他的心头,思念,自悔,兴奋。
“前些年小鬼子扫荡,咱们家被小鬼子给烧了,你娘她……”
郝老头越说越是激动,当提到郝打仗他娘的时候,眼中忍不住的滑落几滴泪水。
不过很快的。郝老头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原本以为婆娘和孩子都没了,现在好了,孩子虽然残废了。但好歹也算是事业有成,当年的小娃娃,如今也是一堂堂中将。
孩他娘在地下也可以闭眼了。而郝老头也暗暗的想着,肯定是自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不然的话大狗又怎么会当上中将?
单单一个少将就足够他震惊的了,每每想到当年自己三番四次的阻止大狗去参军。而如今他却成了将门中人,郝老头只觉得这是命运在捉弄他。
“爹。”
郝打仗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一把扑在了父亲的怀中。
不过下一刻,郝打仗却无法控制他的情绪,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试问全天下,也只有在父亲的怀中,他才可以无忧无虑的去哭,去伤心。
滔天的哭声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不少民众以及士兵纷纷落下泪水,感受着亲人相聚的那种不知该如何说的滋味,有欢喜,有兴奋,也有痛苦和无奈,还有那失去母亲的悲伤。
“好了,好了,哭什么?现在你也是个将军了,这里这么多人呢,给老子留点面子行不?”
此时的郝老头倒显得镇静了许多,或许是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曾经受过伤害,可现在却是顶天立地。
没有了心中的担忧,那种老农民,不肯服输的念头便再次浮现在心头上,看着站在一旁偷偷发笑的杨老头和杨小子,郝老头连忙拍了拍郝打仗的后背。
同时还骄傲的瞥了眼杨老头,心说,以后在喝酒的时候看老子怎么喝死你,以前是有你家小子在一旁帮忙,老子喝不过你们,现在我们爷俩重聚了,而且我儿子也是中将,谁怕谁?
“全体都有,敬礼!”
忽然间,站在主席台上的苏道,拿过话筒之后,威严的喊着敬礼。而苏道所喊的方向,正是郝老头和杨老头所在的地方。
‘唰!’
全场上千名士兵原地敬礼,整齐而又划一的动作,给人的心灵上带来一种默大的冲击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所有百姓都只觉得心头有股热血在不安的涌动着,浑身上下激动的似在颤抖。
除了士兵以外,百姓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两个老人,对他们行着注目礼,孩童们有的学着家人,看着场中的两名老人,有的则学着军人,做着不规则的敬礼动作。
关于这件事情,苏道过后并没有太多的解释,而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对于此时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华夏来说,竟然没有人觉得这场敬礼,只是单独送给两个老人的。
虽然话中并没有说明,可在每一个人心中都知道,这是他们在向全天下的父母们致敬的。
感谢他们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女,让他们在抗战中奋不顾身,勇敢的去打击侵略者,也感谢他们在抗战中所作出的一切牺牲,有的则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