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骄阳似火,武昌的气候更炎热,已经缓缓进入盛夏。而张翼从正月来武昌,到现在又是半年时间了。
“我要回广州一趟,可能要回一个月,这北方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定夺。只要大顺军退出北京城,便是我大军北伐的时候,具体怎么样打,到时候你斟酌一下。”
张翼面色沉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青河,语气有些低沉,就连眼睛也没有什么神采,心情十分低落的吩咐着。
在这关键的时刻,张翼居然要打算回广州,难道广州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而且看着张翼此时心情如此低落,任谁都可以猜得到广州城一定发生了大事情,不然张翼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回广州。
宋青河看着张翼的样子,心情也不是很好,可他能理解张翼的心情,也知道张翼要回广州做什么,既然张翼都已经将大致的事情都安排了,他当然没有任何理由在推辞。
“大帅请放心,宋青河定然会为大帅掌控好这北方的局势。”宋青河没有在犹豫,点点头应承了下来。只是说完之后,看着张翼心情依然不高,宋青河犹豫了一下,再次道:“福伯既然已经仙逝,还请大帅节哀顺变。”
“嗯,我知道的,这一次回去,也只是为他老人家松一程,完事之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张翼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青河,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原来导致张翼心情不好心情低落,而且非要回广州的原因居然是张翼的师傅,也是张翼身边最为亲近的长辈人物福伯已经死了。这也不能想象为什么在这紧要的关头,张翼还要从武昌回广州了。
六月十二日,北京山海关的三方大战正在激烈的爆发进行着,而张翼也接到了从广州传来的紧急消息,消息是秦如意发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张翼做出了放下现在的事情而选择回广州的决定。
这个消息,便是张翼的师傅福伯于十一日晚上身死。
张翼安排好武昌的事情之后,带着自己的卫兵从武昌出发,骑马到了岳州,然后因为长沙修往武昌的武昌已经到了岳州,所以便连夜从岳州乘坐火车,赶往广州。
当六月十四晚上八点时刻,从岳州乘坐火车的张翼终于回到了广州城城北的火车站。火车到达车站的时候,在车站上已经有人来迎接了。
“王爷,您回来了。”前来车站迎接的政务衙门总长李达看到火车停下来,看到从车上钻出来的张翼,便是立即上前迎接。此时的李达的胳膊上,也捆着一丝白纱,显然是寄托某种哀思。
福伯虽然一直没有在张翼这个体系里面担任任何一股要职,然而在张翼这个集团里面,却是一个人人都不敢忽视的角色。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广的高官哪一个不跑去福伯的府邸请安?
这福伯,可是张翼的师傅啊,就连张翼都对福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他们这些人哪敢不保持尊敬呢?所以现在福伯死了,两广所有的高官,甚至许多商人还有两广的名流,几乎人人都得跑去祭拜上香。
最主要的还是,这福伯现在的灵堂都在秦如意的安排下,直接设在了张翼的王府里面,王府操办丧事,两广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给一些面子?
“嗯,回去再说吧。”坐了接近两天火车的张翼此时早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这几日心情不好,吃喝也少,下火车都有着一股颓然。看到是李达来车站迎接,只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是,王爷请,王妃已经在府邸摆了福伯老人家的灵堂。”李达一边请张翼上马车,然后一边解答着。张翼听到之后,只是点点头便是钻上了马车。很快马车便是朝着城内张翼的王府赶去。
当张翼马车回到自己王府的时候,虽然是夜晚,可整个王府依然热闹,王府里面一阵阵唢呐和戏班子在吹吹打打,不时间还传来一阵阵道士和和尚嗡嗡的操度声音,整个王府正在福伯进行操度。
“看来如意都安排好了,很好,老家伙,连最后一眼都没不让我看,你还真狠心啊。”张翼下了马车,看到王府大门已经挂上了白纱,听着王府里面喧闹的声音,张翼顿时叹了一口气,闪过了一丝哀伤。
年初离开广州的时候,张翼和福伯见了一面,那个时候福伯的身子其实也就不算很好了的,精神也不算很好。但那时候张翼认为福伯至少还可以活上那么几年,可想不到现在才半年时间,便听到了福伯去世的消息,让张翼都觉得有些恍惚。
看着自己家的大门,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哀乐,又看着挂在府邸大门前的白色灯笼和那些帷幔,张翼神情恍惚,脑海里面顿时闪过了这些年的画面来。
和福伯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崇祯十年的夏天吧?自己那个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有,然而那时候这福伯居然青眼有加,就这样,自己和这个大明朝一代天师成为了师徒,然后日子就这样缓缓过来,自己在福伯的指点下,获得了人生第一个机遇,结实了当初的两广总督张镜心,变成了一个百户,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
说实话,他张翼有着今日的成功,也有着福伯巨大的帮助。这一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