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越也觉出蹊跷,不等他发问,就见青衣老者嘴唇蠕动着,将宝幢放了起来。
他只听到了青衣老者最后一句话:“……镇仙封神。急急如律令!”
就见那宝幢蓦地暴涨百倍,竟是大如一座小山兜头压了下来。顷刻间无数啾啾鬼音炸开,令人心神不宁。下一刻,就觉得九岳万相禁阵一阵“咔咔”爆响,竟是吃不住冲击,大有崩溃之意。
不等林宗越做出反应,就有一道森然锐气穿过禁阵,当头刺下。顶门如被利剑所穿,浑身气血轰然欲沸,骨骼被压得咯吧乱响,眼看承受不住。
林宗越心中大骇,暗呼不好,拼了命将真息全部催动起来,抗拒着重压。
圣女那边也是一般模样,俏脸雪白,显见压力也不小。
宝幢一尺尺压下,森森寒意如同万丈玄冰,几乎要把俩人冻住。
九岳万相禁阵立时运转不畅,在连番猛攻之下不得不一步步收缩。
林宗越就觉骨骼欲折,太阳穴突突疾跳,血管暴出如若一条条粗大的蚯蚓,随时都可能爆裂。
好在圣女将天衍珠祭起,将九岳万相禁阵稳住,将宝幢拦住。两边斗力斗法,成了个不上不下的局势,势均力敌,顿时僵持在一起。
就在此时,林宗越觉得心脏好像被猛刺了一下,顿时抽紧,几乎停止,呼吸也是堵滞。
糟糕,这是同念虫,必是妖女秦幼茗乘机作祟!
圣女立时觉察到身上压力沉重了许多,凤目一转,看到林宗越脸上表情古怪,忙问道:“林公子,你怎么了?”
林宗越面色苍白如雪,摆摆手示意无妨。事到如今,妖孽秦幼茗必是看到有机可乘,乘乱下手,暗示自己前去夺了那件法宝。
林宗越现在是进退两难,舍弃圣女那九岳万相禁阵势必抵挡不住宝幢进攻而崩溃,如若不从那同念虫发起狠来又如何受得了?
不过,奇怪的是心脏处那阵疼痛并没有越演越烈之势,总算能压得住。
林宗越喘口气,朝圣女一笑,反手将法力加持上去,九岳万相禁阵堪堪稳住。天衍珠大放光明,熠熠生辉。只是周遭气机绷紧如弓,显见压力之沉重已到了极限。
不等俩人安下心来,身后便是一阵骚动,随即便有娇叱怒喝声传来。
圣女心中一凛,回头看去,却是暗惊。
只见那边厢,几名云镜卫乱作一团,有两人脱离位置,追着人冲到了湖心上方。前面被追赶那人却是周歧庄。
林宗越看到,心下明白,周歧庄便是被秦幼茗驱使去夺取那件法宝。
少了两名云镜卫,左右驾驭四方气机之事便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虽说剩余几人很快压住阵脚,但人手短缺的弊端还是显现了出来。原本压制着湖面的气机阵势开始不稳定,沉在湖心下的绿光又乘势浮了出来,掀起数丈高的水浪,搅得湖心波涛汹涌,雾气腾腾。
圣女心中开始焦虑起来,她对周歧庄本就有防范之意,早已暗中示意云镜卫多加戒备,此时见周歧庄果然生出事端,心中不免疑心。目光微转,在林宗越脸上打了一个转。暗道:“他方才表情古怪,此后周歧庄突然跳了出来,难道也是暗藏祸心?“
林宗越七窍玲珑,见圣女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自然能猜得出她心中起了疑心,不由苦笑。可眼下又能如何辩解,说出去就会让人相信么?还不如闭紧嘴巴,多做少说为妙。于是乎,他视若不见,只一门心思驾驭九岳万相禁阵。
却说周歧庄果然是体内同念虫发作,心脏刺痛,欲生欲死,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湖心冲去。那几名云镜卫早就对他防范有加,见状那里会容他作乱,于是便追了上去。双方就在湖心上交起手来。
周歧庄毕竟是真丹修为,一人独斗两名云镜卫也是不落下风。实际上此时也不容他藏私,稍有松懈,体内同念虫便凶性大发,让他痛不欲生,只得拼了命争斗。所以,云镜卫虽然修为不俗,但在他这等以命相搏的情况下,却是不免打了折扣。尤其是见他两眼充血,面容扭曲,心下不免有些发慌,出手便弱了气势。
周歧庄此时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云镜卫斗在一起,心中却是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妖女,这不是硬是让老子来送死么?“
两名云镜卫缓过劲来,开始压制住周歧庄。只不过由于周歧庄此时是被逼急了,不得不拼了老命,所以才勉强不落下风。
就在他心中叫苦不迭之时,耳中听到秦幼茗的声音:“杀猪的,将她们引开!“
“辣块鳖母,红烧虾公的……“周歧庄气不过骂了一句,蓦地觉得心脏像是被几根大钉深深钉进去,停止了跳动,疼得死去活来。知道被秦幼茗听到出手惩戒,急忙住了嘴。
就是这短短一息的间隙,周歧庄有些失神,云镜卫一人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打得他口吐鲜血,嗷嗷直叫。
周歧庄恨不得一头撞在石头上晕过去,心里早把秦幼茗的十八代祖宗骂了无数遍。可眼下却不能不听从,忍着满嘴的血腥,奋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