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都住在这里的吗?”孟飞扬望着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看似镇定实则紧张无比的女孩,笑着问道。
珺瑶泡茶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抚了一下掉落到额前的几缕青丝,闻言微微点头,声音平淡道:“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这里。”
孟飞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里确实挺好的,只是不太适合他的胃口,他骨子里还是个对各种新鲜玩意都很有爱的现代化人,对这些古色古香的玩意或许会欣赏,但要是真用在自己身上就肯定受不了。顿了下后,他又状若无事的问道:“来这里多久了?”
“有一年了。”
珺瑶回答道,将泡好了的一杯茶推到孟飞扬面前,随后便不再多说话,端坐于孟飞扬对面,神色有些拘谨。她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也不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女孩了,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她想了很多,至少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老板这个时候仅仅是来和自己聊天的。看了下墙上的古钟,晚上十点多,这种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似乎也明白了今晚不会太寻常。
这倒不是她胡思乱想,只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了一年时间,她对这个社会的了解不可谓不深,而她也同样知道自己的容貌对男人有何等的吸引力,即便是那李震,如若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卖个好价钱,恐怕也早就忍不住对自己动手了吧。
不过虽然有些紧张,但她倒不是太害怕太恐惧,她给自己的定义很清楚,玉女会花魁这个名头或许很荣耀,但说白了其实就是个身体还算干净没被人染指过的漂亮妓-女而已,她不觉得这个身份悲哀,除了有些身不由己的无奈之外,没其他什么情绪,如果这个年轻老板今晚选择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的话,她也不打算反抗,自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而将身体交给一个虽然没太多感觉但至少还谈不上讨厌的男人,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贞操啊,纯洁啊,这些玩意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逐渐离她越来越远,自己既然选择了做这一行,就没资格再谈论这些了。这样想着,她就在考虑这个老板能给自己多少钱了。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她很需要。
而对于等会的拍卖会,她也并没有抱太大的感觉,反正都只是给自己找个买主而已,如果这个年轻老板能够出得起价钱,她真的不介意在这里就选择他。
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将自己的身子定义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她的内心该有多少的心酸?这点,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天地良心,孟飞扬可真的没多想,虽然他不可否认这个娘们确实算的上极品,也确实有想把她收入后宫的想法,而他现在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也准备这么做了,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真的没想要夺走她的身体。
端起面前的那杯溢出淡淡香味的花茶,孟飞扬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堪称无懈可击,放下茶杯后突然笑着问道:“会弹琴吗?我想听。”
花魁珺瑶微微一愣,随即木然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古琴旁坐下,素手轻弹,片刻后美妙动听的琴音便响了起来。
这首曲子叫《落花》,对此孟飞扬不算陌生,虽然这货对古琴这玩意实在是不太懂,但妹妹孟可儿确实个名副其实的琴痴,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那小妮子经常拉着孟飞扬做观众,而孟飞扬被妹妹听觉摧残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熟能生巧,对各种名曲都算是略懂一点,而这首稍带着些悲伤色彩的《落花》正是孟可儿最喜爱的一首曲子,最牛的是那丫头每次弹这首曲子都能哭得一塌糊涂,对此孟飞扬印象格外深刻。
珺瑶弹的确实不错,如果单从娱乐角度来讲,她已经算是臻至大成了,只是她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太过于平静了,或许因为自己在一旁的缘故,她没有将思绪完全融入其中,这样一听起来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一曲毕,孟飞扬没有鼓掌,而是看着花魁那张仿佛不食人家烟火的俏脸,批评说道:“弹得不错,只是《落花》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可你弹得时候太平静了些,只做到了表面文章,所以如果这首曲子让我来打分的话,我只会给你59分。”
“------”珺瑶微微一愣,随后就是小小的惊讶了,在如今满大街都是现代会气息的社会,已经很少有人对古琴这玩意懂了,而对面这个很像富家公子也的确是个富家公子的家伙竟然能听懂?
59分?她自嘲一笑,又抬头看了下古钟上的时间,她知道一会就应该轮到自己上台了,当即也不愿意在耽搁下去,开门见山道:“老板,我们直说吧,你是不是想让我陪你?如果是的话,那你能出多少钱?如果不是的话------抱歉,我想我应该上台了,我需要给自己找一个买主。”
这下轮到孟飞扬愣住了,随后他才意识到这丫头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晚上十点多,又是在拍卖会之前自己独自闯进人家房间,的确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
不过这女人竟然能够如此坦然大方的问出来,倒也的确有几分魄力。
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