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这拿着无辜的桃花眼眨呀眨的瞅着齐裴云。
这样瞅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齐裴云便丢盔卸甲的逃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柳白鹭撑着下巴盯着门的方向一时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喷嚏声。
柳白鹭微微皱眉,丧事已了,一进门,玉娘就主动要求离开,不等柳白鹭点头同意,便匆匆而去。齐铮等人更是早早就收拾好了行礼命自家马车停在城外,齐震刚刚下葬,之后还有反哭之祭,虞祭等也都不参加了,更是连城都不用回直接就南下了。
如今齐家家中不过是齐裴云,齐裴安,齐丁氏与霜降几人了,此时此刻会在她门口打喷嚏的,除了霜降真是不做二人选。
“你怎么在这里跪着?大冷的天,赶紧进屋去。”是齐裴云的声音。
柳白鹭倏然坐直了身子,轻轻推开了一线窗户往外瞧。只见霜降衣衫单薄的跪在院子中央,一身白衣孝服的齐裴云站在她侧面一脸关切的样子。
如今已是十一月初,再过几日便可飘起雪来,外面的寒冷可想而知。
似是察觉到有人偷看,齐裴云利索的脱下了外衣给霜降罩上,他身上的是斩衰孝服,单薄的麻布衣裳并不顶多大的用,却让霜降羞红了脸。
柳白鹭紧抿着唇豁然放下了窗子,空气仿佛也随着窗子的落下被抽走了,一时间她胸闷的厉害。
霜降将肩膀上的衣服脱下来,双手捧高了,道:“姑爷,奴婢蒲柳之姿,命贱如土,当不得姑爷如此疼惜。”
齐裴云也不强迫她非要穿着,将衣服随手拿在了手里,漫不经心的问道:“康将军常常去你们府上?”
霜降疑惑的看着齐裴云,道:“姑爷与康将军是故交,难不成不知道康将军早已心有所属了吗?”
人就是这样,在没人提醒的时候觉得凡事都好,可是一旦有人说出了点儿什么,正正拿针扎在了你的心坎儿上,那么过往的种种,以至于一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也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再加上自己的揣摩,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答案浮出水面。
康以邦以前年年往一户人家送节礼,起先齐裴云并不知道是柳家,待后来知道了,也不过是以为康佳原本是柳家的故交旧友,所以才奉家长的命令如此行事,可是如今想来,只怕康以邦早就看上了柳白鹭了吧?
那个时候柳白鹭还有婚约在身,可是为什么康以邦频频上门?
康以邦以前一直都在边关,甚少回京,便是过年也几乎不回去的,难道是一见钟情?
看着齐裴云面上浮现愠怒之色,霜降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再接再厉道:“我们小姐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
话语点到为止,霜降将康以邦与柳白鹭两个人串了起来,齐裴云收起了不羁的神色紧紧盯着霜降,双眸似利刃一般要将她剖开,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
霜降心头一跳,低下头去,憋着气让自己的脸红起来,道:“奴婢心悦姑爷已久,不忍见姑爷被蒙在鼓里,其实,其实,我们小姐与康将军早已两情相悦,可是柳家如今家世不好,所以康将军不能许以正妻之位,我们小姐又不肯伏低做小,所以便故意引了您与冯秀才上门提亲,就是想让康将军着急,好许以正妻之位。”
霜降说的又快又急,仿佛担忧齐裴云被柳白鹭骗了一般。
齐裴云来回踱着步,面色急变,倏然,他定下了脚步,盯着霜降,忽而大笑起来。
霜降低低的垂下头去,这下子,齐裴云笑的更加大声了,他一甩衣袖,大步进了东厢房。
柳白鹭看的清清楚楚,见齐裴云一转身,脸上又是那种吊儿郎当之色,不禁勾了勾唇角,转身看着齐裴云进门来,一屁股坐在炕上。
柳白鹭捧了茶过来,默不作声的将茶放在他手边,然后打开衣柜慢慢的将衣服首饰出来。
齐裴云在一旁看了极为好奇:“你做什么?”
柳白鹭不说话。
齐裴云有些不安起来,颠儿颠儿跑到柳白鹭身边,打躬作揖的道歉:“对不住了,刚刚是我不好,没有问清楚就对你发火。”
柳白鹭仍旧不做声,只来来回回的拿着衣服,也是刚刚成亲,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倒也省的她翻找,来回几次,只不过拿出了三五套衣服,她又去墙角打开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