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在一旁看了,察觉到柳白鹭的目的,不由说道:“小姐,这些可都是小姐那些陪嫁的衣服上的余料做的荷包。小姐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做来送给周家的人呢。现在送给这些粗鄙的街坊四邻,她们懂得欣赏吗?还不糟蹋了好东西?”
柳白鹭抚摸着荷包,一个个的挑拣出来,道:“这些东西固然费了许多心思,可是这些街坊四邻的不也为我们费了心思吗?她们虽然粗鄙,不懂礼数,甚或说话做事也不大讨喜,可是到底是最为淳朴的人。相信她们也会欣赏我这些东西的。更何况她们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拿回去以后定然会珍藏起来,自己的心血被人那般珍而重之的存放起来,不必送给他人随意糟蹋的强吗?况且,我现在跟周家也没关系了。”
这箱子里一共三五十个各式各样的荷包,柳白鹭很是细心的略过了雅致的不选,特地挑选了二十多个巴掌大寓意吉祥如意福寿延绵等的各色荷包。
霜降找来了硬硬的草纸来准备折纸盒子,只是这种草纸表面粗陋,并不十分漂亮,她皱了皱眉,道:“小姐,是不是寻一些粗花布来包上?”
柳白鹭看了看霜降折出的盒子雏形,摇头道:“不用了。家中没有那种布,而且粗花布的价格只怕也不便宜,不值得,还不如你在盒子上面画些花草呢。”
霜降跟了柳白鹭许多年了,别的不敢说,倒是会画上两笔画儿,也有几分灵气,听柳白鹭这般说,她也可以显摆显摆自己的画技,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手中折盒子的速度又快了许多。
柳白鹭又捡了一只拼色荷包出来,吩咐霜降:“这个是给林嫂子家的姑娘的,你包的细心些。嗯,听说那姑娘叫林琳,你就画一丛竹子吧。”
“是。”
霜降干干脆脆的应了。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柳白鹭抬头往窗外看去,竟是康以邦带着亲兵过来了。十多名亲兵,每人手中捧着四五个盒子,摞了二尺多高林家嫂子的大嗓门儿在巷子里回荡,想来是这样浩浩荡荡的人马又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白鹭总觉得康以邦在行走之间似有若无的往自己这边瞧,她悄悄的往后缩了缩身子,靠在了罗汉床的扶手上,过了一小会儿,听到父亲柳君阁与康以邦的说话声,她不禁又转头往外看去,冷不防康以邦转过头来,那目光似是透过了窗子上的薄纱紧紧盯在了她的脸上。
柳白鹭的心不知怎地一紧,砰砰的跳了起来,她低下了头,面色有些苍白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哟,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啊!”齐裴云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倏然出现,猛地就勾住了康以邦的脖子。
柳白鹭猛地抬头往外看去,齐裴云那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勾着隽秀纤瘦的康以邦的脖子,后者冷着一张脸,猛然迸发出浓烈的杀意来。
“有杀气!”时策拎着武曾从房里蹦了出来。
两人身量差不多高,武曾却是比时策魁梧不少。这两人站在更加诡异的齐裴云与康以邦身边,这两对组合让柳白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苍白的面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似是听到了她的笑声,康以邦与齐裴云不约而同的往东厢房看了过去,齐裴云夹着康以邦的脖子嘿笑道:“你小子倒是勤快。”
康以邦嗤之以鼻:“你也不差。”
齐裴云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咬耳朵:“都审出来了?”
康以邦唇边泛起一丝冷笑:“都交代了,我这边过来,那边派人去抓人。”
“你这是掩人耳目啊,”齐裴云拍了拍康以邦的脸,松开了他的脖子,转头对着柳君阁拱手道:“世伯,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样笑闹惯了的,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柳君阁早已调适好了自己的心情,侧身让路:“康将军,齐世侄,请。”
直直看着窗外的人影消失,柳白鹭方才掩了唇角的笑意,低下头去整理着匣子里的荷包。
察觉到柳白鹭不对劲的霜降看看那从正房进进出出的亲兵,对柳白鹭暧昧的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柳白鹭头也不抬的问:“什么怎么了?”
霜降掩口笑道:“刚才小姐看着窗户发呆,可是想念康将军了?昨日里康将军来的可真真是及时,恰好救了小姐呢。康将军那般英雄一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小姐呢。”
脑子一向转的有些慢的柳白鹭极为敏感的抓住了“及时”与“恰巧”两个字,她心头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康以邦对自家有什么目的不成?时间掐的这样好,难道是想让自己一家感恩戴德,然后让父亲投向五皇子的阵营?可是父亲现如今已然没有了官职在身,又是罪臣,与五皇子又能有何助益?父亲又是被太子一案牵连的。太子是谋反之罪,父亲翻案的机会微乎其微,五皇子资质平庸,康贵妃又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那么聪明的女人会做这等无用功吗?
柳白鹭皱着眉头一时陷入了沉思,霜降却是看着以为自家小姐是害羞了起来,心下暗暗记着,一会儿回头要说给母亲去听,让母亲转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