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8年12月,时近岁末,“满洲国”首都新京上空彤云密布,大雪已经厚厚地覆盖了全市,而且看样子还要下。在过去的一年间,新京这座“满洲国”的首都与“满洲国”一般迅速建设着,一步步的展现着作为“首都”魅力。
前几个晚上已下了一尺多厚,是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尽管新京这座集中全日本几乎所有的建筑工程专家兴建的“亚洲第一现代都市”那现代的交通城市网络亦在大雪受阻,因厚厚的积雪陷于混乱,其中的一些剧院不得不改为临时旅馆以供回不了家的观众借宿。
尽管新京披上了银装,可是看上去几乎仍然是既有西方色彩又有东方色彩,尤其是那些“兴亚式”的官厅建筑,更在雪地间显出东方式的建筑美感。而所谓的“兴亚式”是一种以西方建筑框架为主体,揉入东方顶部造型的建筑式样尝试。东方人被西方列强欺侮了许多年,同为东方民族的日本也是一样,在东方人的心目中,一方面被西方建筑的合理性和艺术性震撼,另一方面更想张扬自己的文化艺术美。在新京设计这些官厅建筑时,同样存在这种纠结,尤其是日本人已经有了叫板欧美的想法,实际上,类似的建筑风格于中国南方亦是如此,实际上这些建筑形式与东方人欲摆脱欧美列强从而“独立发展”追求有着极大的关系。
此时顺天大街那些兴亚式建筑而仅仅相隔几个街区,就是相对狭窄的小街,一排排艺妓馆、寿司铺以及服装店,鳞次栉比,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商店,它们门上挂着随风扑动的暖帘和五颜六色的灯笼,即使在这样的风雪中天,也显出一派欢乐气氛。
在这些街道中,有不少日本人的会所,那些会所看起来是西式建筑或者所谓的兴亚式风格,但是起居部分是日本式的,纸质的墙壁、纸质的滑动门,地板上铺榻榻米,只不过因新京的天气,而特意铺设了地暖。
此时,在这间会所内,十几名日本军官正那里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在那里畅所欲言着,而众人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核心“中苏冲突”。
从中苏冲突爆发至今,在近半年的时间中,关东军上下无不是兴致勃勃的“观察”着双方的表现,对于关东军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了解”两个敌人的机会,无论是苏俄也好、中国也罢,都是日本的敌国,尤其是苏俄军队,对于那个对手,他们对其了解更多是局限于纸面上,而发生在达里冈的冲突,却使得他们能够直观的了解这个显得有些神秘的“敌人”,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同样希望了解“邯彰军”这个心腹之敌,在经过一年的整军之后,其战斗力的进步与变化。
为了能够近距离了解这两支军队,关东军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直接前往战区进行侦察,从而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可以说,其对达里冈爱战场的了解,甚至远超过莫斯科对战场态势的了解。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苏俄军队的虚弱,远超过我们最初的想象,他们在兵力、装备均占优势的情况下,却被邯彰军完全包围,甚至无力突围,实在令人费解到极点,”
放下中的的酒杯,森本中佐用一种颇为感叹的口吻说道,今天的这场聚会实际上正是为了迎接他的归来——在过去的两个月间,他一直率领着一只侦察部队在达里冈爱一带进行侦察,战场态势的骤然急变,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费解?怎么会呢?现在的情况,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森本的话让佐藤大佐不时的摇着头,作为关东军对苏情报机关的负责人,他对于苏俄的了解无疑更全面一些,实际上,在中苏冲突爆发的时候,他就作出了一个判断——邯彰军赢得胜利的可能性超过九成,当然前提是在苏俄方面控制战争规模的情况下。
“大家应该注意到的一点是,对军官团体的大规模清洗,严重影响到苏俄军队的战斗力,或许,朱可夫是一个相对出色的军事将领,但是相形之下,他们的师旅团指挥官却没有任何经验,或许邯彰军的军官团的经验亦不丰富,但是他们的实战经验却远优于对方,而且基层军官团、军曹不仅极富经验,而且训练极为出色,加之其兵士训练有素,所以从一开始,他们选择了避其锋芒,诱使其实施纵深进攻,待其兵力分散后,再对其薄弱部位实施反包围,从而令其陷入当前的困境之中,而相比之下,苏蒙军的各级指挥官却无法应对战场上的形势变化,面对包围,他们甚至愚蠢的选择了就地防守,而不是彼此靠拢,这种军队,根本就是不足为惧的!”
在众人的谈论中,几乎所有人都认准了一点——现在的苏蒙军根本就不足为惧,对于经过一年的军备重整的关东军而言,此时,一种空前的自信正在关东军上下漫延着,尤其是随着新型飞机、新型战车以及新式火炮的大量装备,甚至其在推演中判定火力强大的邯彰军亦不足为惧,至于在战场上表现远不如日军的苏军,则更不放在眼中。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邯彰军在过去的一年间,发展更为迅速,从而致使苏蒙军完全无法与其对抗呢?”
一个理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的时候,说话的是渡边一郎少佐,他曾在山东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