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血腥和伤痛,泪水,每当休息的时候,泪水总是不断的从她的脸庞滑落。
但每一次哭泣之后,她还会擦干眼泪,再一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此时,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泪水再一次朦胧了她的眼睛,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那一天,他会那么的愤怒,那么的激动,只要来到这里,那怕一天,就能够真正的理解他,理解他的愤怒,他的激动。
他还好吗?
尽管知道他并不在战场上,可刘若云还是想着他,想着他……
哗!”
突然冲水声,惊醒了她,是一个男生在清洗卡车上血污,殷红的血水顺着车板的缝隙流了下来,地上便多出了一片血水,血水在洋灰地上流淌着,映着阳光,散射出一种刺目的光彩……
这就是牺牲吗?
这就是……
突然一阵激动的喊嚷声传了过来。
“不可能!”
愤怒的咆哮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顺着声音看去,刘若云看到三号重伤病室里冲出一个穿着军装手上打着绷带的军人,那个军人一边走一边喊着。
“医生,医生!”
军人的脸上带着焦切,神情更是激动到了极点,而在他的身后,一个护士似乎是想劝说他。
“这个长官,他,他真的不行了,现在……还有许多伤员需要病床”
“滚!”
又是一声咆哮从军人的嗓间迸发出来,就在刘若云不明所以的时候,只见那个军人抽出一柄手枪,顶着护士大声叫喊着。
“他妈的,现在就给我叫医生过来,要不然老子毙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
和其它人一样,刘若云连忙跑了过去。
“长官,请你冷静点,请你……”
“我数三个数,医生再不过来,老子就毙她!一……”
左手臂包着绷带,头上缠着绷带的军人,怒视着院子里的护士们,而闻声赶过来的两个拿枪的士兵,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二……”
就在他数到二的时候,潘医生,那位从保定赶来的外科医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来。
“我来了,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一落,手持短枪的军队用枪顶着潘亮的脑门说
道。
“快去给救我们队长!队长要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先把枪放下,能救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尽管连续做了一个夜的手术,早已疲惫不堪的潘亮依然坚持为士兵们做着手术,他知道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李护士……”
潘亮将视线投向李护士询问道。
“伤员是什么情况?”
在听取了护士的汇报后,潘亮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面前的军人说道。
“你们队长现在高烧不退,伤口感染了,即便是神仙…
…,,
他的话声未落,“扑通”那个军人猛的一下跪了下去,只听着他哭喊着。
“医生,你救救我们队长吧,我们队长是于秋扬,就是率领敢死队干掉日本炮兵阵地的那个于秋扬,他……”
于秋扬,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刘若云整个人不由一愣,对于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并不是因为他是五百敢死队的队长,事实上,大家只知道敢死队,而不知道于秋扬,而是因为……他是管明棠的结拜兄长,她曾听他提到过一次这个名字。
“我再去看看……”
几分钟后,进了病房的潘医生走了出来,从他的脸色中,刘若云读懂了于秋扬的伤势,已经没救了!
“啊”
先前那个怒极的军官,像是失了魂似的坐在墙边抱头痛哭着,没有任何人去安慰他。对于死亡,这里的所有人都习惯了。
“这个长官,于长官他就是走了,那走的值啊,杀了那么多鬼子,够本啊……”
尽管人们习惯了,但还是有几个伤兵试图安慰这个抱头痛哭的长官。
想到于秋扬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刘若云先是朝病房看一眼,然后又看着石景山上的那片建筑,冲着身边的孙玉缚喊了一句,人便跑出了医院。
“玉婷,你先帮我一下,我去找个人!”
一定要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
一边跑,刘若云一边在心里想着,跑了一两公里后,累的气喘吁吁她扶着路边的小树,大口喘气,又一次抬头朝山上看去,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一见有汽车要上山,她连忙转身跑到路边,想拦下那汽车!
坐在车中的管明棠诧异的看着站在路中央拦车的女孩,尽管那白色的护士服上满是血污,可是那张煞白的脸庞依然还是那么美丽女孩,她站在路中央,伸展双臂拦着汽车,血与白是如此的刺目,但此时却彰显着这个女孩的纯美,下一瞬间,管明棠认出了这个女孩。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