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这和尚的说话,有爷爷的授艺之恩在,自己应该称呼他师叔,至于这个有头发的断情尼姑,自己该怎么称呼?叫师奶?看她现在怨气深重,十足深闺怨妇的模样,不知道她会不会拔剑砍了自己。
情况不明之前,况天生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动地装死,能少一句是一句,先把情况看明白了再说。
不过断情不打算放过他,一伸手一巴掌就向他的脑袋扫了过来,掌风烈烈做响,一副要把况天生打死的模样。
况天生一缩头,闪过了这一巴掌,心中恼怒,有火气你去地底下找老头子算帐去呀,找我一个小辈的麻烦也不怕丢了身价。
“哟,这会学会装乖啦!”断情怪言怪语地道,“你殴打柳如言的劲头哪去了?怎么不使出来?”
“我不使过了吗,没打过!”况天生小声嘀咕着!
“你还有本事了,跟华山派搞出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来,我告诉你,你的麻烦大了!”断情指着况天生怒声道。
况天生一抬头,望向了断情,“嗯,我的麻烦确实挺大!”
“阿弥……”
“停,有话直接说!”断情向空远老和尚怒道,“本来就是个酒肉和尚,装什么出家人!”
“老衲早已潜心皈依我佛!”空远不紧不慢地道,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哼,先把嘴角的油渍抹净再说!”断情不屑地道。
空远老和尚不着痕迹地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脸色不红不白,看起来就像是断情在冤枉他一样,正色向况天生道:“老袖与少林、武当两派都有些香火之情,必全力周旋此事!华山派,这些年做得也有些过份了!”
“哼,岂止是过份,他们胡搞瞎搞倒不要紧,到时候怕是要牵连到我们,官方可不会跟武林宗门讲什么证据情面,逮到机会,肯定会借题发挥砍上一刀,这些搞政治的,手都黑着呢!”断情颇为气忿地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代不一样啦!”空远笑着道。
这话况天生能理解,无论这些武林宗派曾经立下多大的功劳,甚至在军政两方有多深的联系,有多少香火情,一旦涉及到政治,根本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
这些武林宗派实力越强,就越容易引来官方的注定,哪怕你的金钟罩炼到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境界,一颗炸弹一样搞定,几十上百年的苦修,抵不过工厂流水线一转,这就是末武时代的悲哀了,断情就算是再厉害,给况天生一把枪,一样能把她打得兔子跳。
有道是侠以武犯禁,练的功夫越好,若是心性不够,空有武力,肯定会惹事生非,这些人吃了花生米的高手只怕两只手都数不完,也难怪断情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不过况天生又有些迷乎了,他之前以为这个断情是华山派请出来对付自己的,怎么现在看这样,她对华山派还有这么大的不满呢?难不成因为爷爷的原因,她对自己另眼相看?
况天生正琢磨着这里头的弯弯道,断情突然站了起来,况天生的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崩紧了双腿。
断情一指空远老和尚,“你躲远点,老胳膊老腿的,伤着碰着全赖我身上来!”
空远又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在曲指在地上一点,连人带蒲团轻飘飘地横移了几米,一直贴到了墙角停了下来,况天生的眼睛微微一亮,这老和尚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学了点吐纳术延长寿命那么简单。
但是空远所学的,绝不是鬼灵一脉,因为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再想想也是,光自己知道的呼吸吐纳的内功修炼术都不下十几种,更别提爷爷没教自己的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了。
断情也没有拿剑,一指况天生道:“来来,让我长长见识,看看你家的那个老东西都教了你些什么本事,年纪轻轻的就敢一人挑整个华山派!”
“这个……不必了吧!”况天生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索性就什么称呼都不用了,“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哼,少用点流氓手段,若是再敢那样出手,别怪我出手无情!”断情的脸色微微一红怒声道。
况天生苦着脸站了起来,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今天不给一个合适的交待,别说小野云子那个娘们领不回来,自己怕也要折在这。
况天生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然后双手一抬再一架,摆了一个猛虎三式的起手式来。
“猛虎拳,倒像点样子!”断情轻轻地道,“你是小辈,让你先出手!”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况天生说着,目光一凝,眼中煞气隐现,脚下一点便扑了上来。
猛虎三式刚猛之极,一扑、一掀、一剪,这三招使出来,就算是华山长老柳如言那等人物也不敢正面硬接,但是对上这断情的时候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似乎把况天生这些招式看得通透,无论怎么变化,两根如葱般洁白修长的手指总能点到况天生的弱处,哪怕况天生有天魔解体大法这等硬功夫护体,也被她戳得皮肉骨缝生疼。
忽地一声,况天生横空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