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报道了早在1903年、整整75年前的光绪癸卯,中国铁路史上的两项新工程。那时芦汉铁路北段已经工竣,又增修了由京至芦、和由高碑店至易县的两节。当时芦汉路的督办是鼎鼎大名的“会办商务大臣”盛宣怀,北洋大臣则是袁世凯。陶兰泉(名湘,是有名的藏书家)则是盛宣怀委派办理颐和园装电灯和芦汉路北京事务局的大员,算得上极时髦的洋务好手。
那是75年前,修铁路和装电灯都是地道的现代化新事物。这两项新建设都是在西太后关怀之下进行的。我们不能不承认这位皇太后对现代化的兴趣与关心,但也不能不注意她的特别动机。装电灯是为了在颐和园里更酣畅地享乐,白天玩不够,晚上再来玩,这时候电灯比起蜡烛之类可就显出非凡的优越性来了。修铁路则是为了上坟——恭谒西陵。总之,西太后的“洋为中用”和我们今天的理解是天差地远的。
慈禧油画像
孟心史记述道:
兰泉承宣怀旨,车中备铁床、茵褥枕被。花车原有卧榻置不用,计吸鸦片烟非此不适故耳。床横置,面车窗,以巾幔,围之。……床侧一门,启之即如意桶。如意桶者,便溺器也。底贮黄沙,上注水银。粪落水银中,没入无迹。外施宫锦绒缎为套,成为绣墩。
看看这些办法,实在也不能不佩服陶兰泉的干练,确有一些创造发明的真功夫。花车的卧榻无论怎样讲究,抽起鸦片来总显得逼仄,转动不便。最后换为铁床,难怪总管太监李莲英事先审查时,要连呼“晓事”了。不过这一点,是常人也还可以想到的。出色的是用水银铺底的如意桶。那构思之奇妙,真是常人所不能了。中国的水银矿开采,历史不能说不久。但除了用来做防腐剂,使尸体不坏(通称“水银葬”)外,只有这一用法最为别致,是连洋人也不曾想到的。
西大后重视现代化的事例当然远不只此。去过颐和园的人,大抵都看到过一处十分高大的楼阁式的戏台,这也是当年西太后试验现代化手段的地方。这座戏台是有转台的装置的,而且在高空还有种种特别设备。不但舞台场面可以快速转换,避免了落幕换景等等麻烦;连天兵天将的从空而降,也毫不费力。这自然是机械化的结果。可惜这座戏台久已废弃不用,我虽多次参观,都不曾见过那实际应用。只是从老太监之流的口中,听到“老佛爷”在这儿看戏看得如何开心之类的回忆而已。
总之,西太后的关心现代化、重视现代化,是无疑的。而现代化又是要从洋人那里学来的。而从辛酉以来,她对洋人的态度就有了确实的变化。她深知“外患固宜亟平,内忧尤当早虑”的道理,而“海疆不靖”,则是由于“在事王大臣筹画乖方所致”。她看出,花了大笔银子去建设海军,不是个好办法;还不如用这笔钱来造颐和园,就在这园里搞“现代化”玩玩来得稳当、实惠。
慈禧陵墓
不甘心与慈安同等级
在中国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中,依慈禧的身份、地位,理应稍逊正宫皇后慈安一筹,在陵寝规制上也会有所体现,这样才能体现等级差别。然而,鉴于慈禧的特殊身份,本来设计的陵墓无论在规制与质量上都与慈安难分伯仲,她本应心满意足。但是,慈禧并不满足,无限膨胀的自大心理与无法遏制的贪欲,使她不能甘心于与慈安比肩。既然在葬位的选择上必须屈于慈安之后,就要在陵寝的建筑与装饰上超过慈安,以显示她的与众不同。
慈禧定东陵隆恩殿
慈禧陵的重修工程历时十三年,直到她死前才告结束。重建后的隆恩殿与东西配殿,在建筑材料的贵重、工艺的精湛、装饰的奢华等方面均居于清朝皇后陵寝的首位。即使是与清朝皇陵相比,某些皇陵也要比她逊色很多。她的随葬品之奢华也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慈禧的随葬品分为两部分:生前置放于墓中金井里的珍宝与下葬时的随葬珍品。
慈禧死后,又将穷其一生****的奇珍异宝,聚集棺中。据清宫档案《大行太皇太后升遐纪事档》记载,慈禧生前先后向金井中放了六批珍宝。而下葬时随葬的珍宝究竟有多少?他的心腹太监李莲英亲自参加了慈禧棺中葬宝的仪式。据他和侄子所著的《爱月轩笔记》记载:慈禧尸体入棺前,先在棺底铺三层金丝串珠锦褥和一层珍珠,共厚一尺。慈禧尸置荷叶、莲花之间,头部上首为翠荷叶,满绿碧透,精致无比,叶面上的筋络不是雕琢之工,均为天然长成;脚下置粉红碧玺莲花。头戴珍珠凤冠,冠上最大一颗珍珠重四两大如鸡卵,价值一千万两白银,是件世间难得的瑰宝。身着金丝串珠彩绣袍褂。她盖的衾被上有珍珠堆制成的大朵牡丹花,手镯是用钻石镶成的一大朵菊花和六朵小梅花连贯而成。身旁放金、红宝石、玉、翠雕佛爷二十七尊。脚下两边各放翡翠西瓜、甜瓜、白菜两棵,那翡翠西瓜为绿皮红瓤黑籽白丝;翡翠甜瓜一个是青皮白籽黄瓤,一个为白皮黄籽粉瓤;两棵翡翠白菜,都是绿叶白心,菜心上伏着一个满绿的蝈蝈,菜叶旁停落着两只黄色马蜂。慈禧尸身左旁,放着一枝玉石制成的莲花,三节自玉石藕上,有天然的灰色泥污,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