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学着那壁画上的战舞以及战吼,在同样的时间以魂力释放,与壁画中的夜叉对抗。不过数息之后,便找到了其中的窍门。
只须以同样的节奏或舞或吼,便可以将自身的伤害降到最小。甚至若是自己的力量强过那夜叉时,便可对其造成一定的削弱。
而令鬼哥奇怪的是,他按着战舞的节奏挥发的魂力在这廊道之内竟然并不大,对于他现在来说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
可就在他为了自己能绝处逢生而沾沾自喜之际,另一股压力竟然从另一面墙壁上扑了过来。鬼哥讶然回望之际,这才发觉另一画壁上的战舞压力已突然迸发出来。
鬼哥立时转面再舞相抗,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这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而且自己仍在原地寸步未进。于是他只得端正了方向,正好面对廊道,同时抗拒来自两面的压力。
这一来他的抗力小了不少,魂力的消耗反而增加了数成。战舞之音的冲击不断落在身上魂间,让他始终左右难顾。
一时间鬼哥不复有反击之力,只能随着战舞的节奏鼓荡魂力自保。他在原地站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渐渐适应了这双重战舞下的压迫,虽然仍旧不能还击,但却已能不受伤害,魂力的消耗也已趋平稳。他心下稍安,自忖若是能维持住这个状态,说不定可以走出廊道。
令他最为意外的是,自己与这夜叉战舞对抗了许久,魂力非但未见衰弱,反而颇有些酣畅淋漓的感觉。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再次试着向前踏出了一步。可他这一步落,脚步声惊大得出奇,仿佛整个廊道都同时一颤,上下两方同时有尘垢碎屑被震脱。
这一次不是好像,鬼哥十分确定这声音就是鼓声。虽然这一次鼓响并不如第一声那么巨大,却清晰了千百倍。
而且廊壁之顶与脚下的道路上,也浮现出相应的战鼓图案来。这一鼓冲击太强,他的魂音相较太弱,登时好一阵晕眩。
战鼓声一起,战舞之音也登时威力凭空倍增。鬼哥只觉头昏眼花,像是要马上失聪失明一般。
亏得他心志极其坚韧,非但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极快的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在一次次的强烈冲击中又站稳了脚跟。但是这样的强度的节奏,已经让他有些跟不上了。
那画壁上的战舞他还勉强抵挡得住,可战鼓声的冲击他却无论如何不能全部抵消。他隐隐感觉的到,并非是他的魂力达不到这个强度。
而是鼓声一起,似乎自己突然就成为了夜叉族的敌人,而这战鼓中透出的一股敌意,使得自己无法再彻底融进战舞的节奏。
鬼哥心下一转,便明白了此中的关窍。这条廊道本是夜叉族勇者的驰道,这些壁上画图是用以加持战意提升士气所用,也许还有一定的锻炼魂力作用。
但他并非夜叉族人,踏上这条廊道时只是一个入侵者,战鼓之音对他有敌意理所应当。除非是真正的夜叉族人,否则这敌意根本就是不可消除的。
修士中以音灭敌的法术并不罕见,鬼哥就曾借修罗十刹图与魔音鼓一举击溃过强敌。如今面对这夜叉战鼓,对此的体会也更深。
这种声音已不同于寻常的音波法术靠波动传出的灵力伤人,而是以更高层次的意力直接加于敌魂,轻则摧垮敌方意念,重则令其元魂即时溃灭。
这种层次的打击,其实远比寻常攻杀法术可怕的多。一旦在它面前败阵,那么纵然不死心志也会尽毁,此后再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
幸尔鬼哥或者不是什么天才,但他这股越挫越勇的志气,绝对是世所罕见的。他有时也会怕,时尔也会逃,但是这股宁死不屈的心性绝不可改,即使是面对这种看似不可抗拒的危难。
鬼哥生平接触过的意力,唯有释宗大德正信意念与修罗战意堪与比拟。但是这许多年来,他始终无法真正驾驭修罗战意。
所以他立即就想到了自己唯一的选择,释宗天音真经。天音真经本身并无文字,是释门祖师以信念结记。但其最终所化之形的镇魔大千钟,却足以说明它同样是以音传法。
既然不能再与战舞融合,就必须以同样的方法相拒。鬼哥一念及此周身金光大作,无数金符飞旋而出,聚成了一口大大的金钟之形。
一刹时间,他的心中忽然变得清宁祥和,虽然战舞之吼与战鼓之震仍不断震响,他却感觉到魂内一片沉寂幽静。一声钟鸣之音响彻廊道,直接抵去了夜叉战鼓,并在廊道中回荡,久久不绝。
鬼哥只觉双眼登时一亮,随钟声所到之处,竟似是突然变得明彻而一览无余。他心下遂生欢喜,只觉心魂都是难以言喻的舒态安宁。
信步一迈时,正与壁上战舞相合,那两旁画壁上的夜叉双目光华竟就此黯淡下去。而其中一股无形的波动散逸开来,反而被收入了金钟之内。
鬼哥似乎瞬间感觉到,此时此刻在天音大千钟面前,这些夜叉战吼与战舞之音根本都是虚幻不实,是以一荡即溃。
而他的双眼随着天音,似是目力猛增勇长,像是一个从没看见过光明的人,生平第一次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