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的正在碎屑之中一动不动。外表仍是晶莹剔透,中心仍有一股土黄色混沌,却再也感觉不到其中任何凶煞之气,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鬼哥这才回想起来,就在他驾驭灵骨,想要去蚕食这颗圣种之时。不可思议的情景发生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只是一条刚刚冲出水面的鱼儿,还想着要冲上天空,去吃掉那颗亮晶晶的星辰。可刹那之间,上跃之势便已消失。他重新落回水中,便被另一条大鱼一口吞食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一线清明,蓦然想起并发现这颗圣种就犹如那颗遥不可及的星辰,又好似刚才吞食自己的大口。而药灵老鬼的怒喝声似是一阵风从高天上掠过,他明明听得到,却就是听不清。
不过他面对危险的本能在这时方显出强大,竟然不顾才刚刚借灵骨凝聚的元魂极为虚弱,便将勉强凝聚的三滴灵血向圣种喷了过去。
鬼哥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不过他此时能够做到的,仅此而已。只是一瞬间,他眼前已又换了一副境地。
胸膛之中火辣辣的,似是刚吐过血一般难受,不过美酒的香醇味道却已从鼻孔中喷涌出来。
鬼哥头脑一阵晕眩,不禁打了一个酒嗝,竟不由自主的喝了一声“好酒!”竟发觉自己的嗓音如此宏亮。此言一出,周遭立时轰天价的响起喝彩之声来。
“张大侠好样的!”
“好汉子!”
“这坛‘万夫雄’是小人亲自从陈州挑来的,能得张大侠称一声好,也不枉小人这四千里跋涉。来,大侠再干一碗,再不惧什么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这是什么地方?”鬼哥心下一惊,刚要问时,才发现面前这只碗已被一脚踢翻?
这才惊觉自己原来是个待斩死囚,已经被押在了法场之上,而周遭人头涌涌,不下数万人都从四面八方挤将过来,却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军卒差役死死挡住。
一位官吏模样的男子一脚将向他奉酒的小厮踢开,从袖中拿出一纸文状展开,大声念道:“人犯张大胆,匪号鬼见愁。该犯抢皇粮、劫兵饷、杀官差、盗御宝,煽动乱民作反,滋扰州县。”
“放屁,张大侠劫粮饷散救灾民,你们这群狗官才是害民贼,该砍头活剐的是你们!”
“张大侠是好人!”
“狗官,你不得好死!”
官吏没念几句,便引来周遭百姓喝骂,更有烂菜污泥如雨纷纷向法场中扔来。群情激愤之下,呼喊之声已经将他的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官吏见此情状,面上不禁也有惧色,却双手颤抖着支支吾吾强自继续大声念道:“所犯……谋逆,以及杀伤人命等重罪,皆已查实无误!其恶上闻九重,而今数罪并判。圣裁:斩立决!”
“无道昏君!”
“乡亲父老,咱的命是张大侠给的,昏君要杀,咱们一块赔他死!”
“要杀张大侠,他奶奶的老子这就反了!”
斩决之罪一宣,众百姓更是怒不可遏,有胆大强健的已经开始与外重军卒扭打起来。官吏见大事不妙,立时大喝道:“人犯验明正身,时辰已到,开刀问斩!”
鬼哥只觉颈间一松,只见一块木牌自领中被抽出,由一只肉嘟嘟的大手扔了出去,依稀能看到上面写着‘死囚张大胆’。再抬头时,却见一个满脸横肉的黑大汉,正将一把斩首大刀砍将下来。
鬼哥方欲叫一声‘且慢’,便只觉颈上一凉,天旋地转中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