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是没有杨东等人参与炸机场,这个村子的惨案依旧会发生。不管怎么说,凶残成性的鬼子都会为机场被炸而展开报复的,苏龙口村子距离机场是在是太近了,这里发生惨绝人寰的血案是在所难免的。
面对血案,伤心欲绝这显然不是张扬的本性,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是他的本性。这个家伙在地上磕了四个响头之后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找铁锹挖坑,准备掩埋这些尸体。
(当地的风俗习惯是,神三鬼四,给神仙磕头是三个,而给鬼磕头是四个。中国人五千年来的传统文化一直强调入土为安,深受传统思想熏陶的张扬才挖坑掩埋尸体的,而不是随便将尸体火化。)
清点尸体的时候,张扬简直要崩溃了,整个村子竟然死了一千三百四十七人,这都是自己炸掉机场之后的后果。灭绝人性的鬼子为了报复竟然杀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自己不能为他们报仇的话,这一千三百四十七个灵魂是不会得到安息的,他们的血就白流了。
要掩埋一千三百四十七个尸体,显然需要挖很多的大坑,要不然是很难全部掩埋的。张扬就像是发疯的狮子一样,不断地挥动铁锹,一直挖,即便是双手磨破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连五天张扬都在挖坑,前后挖了三十多个大坑,然后把这些尸体都掩埋了。等把尸体掩埋好之后,张扬跪倒在坟前,用刀子割破手腕,让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他仰望苍天发誓道:“苏龙口村的乡亲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如果不是我贸然去炸机场,你们也不会遭此浩劫。我张扬以自己的鲜血起誓,不管多么困难,我都会为你们报仇。我要亲手杀死一千三百四十七个鬼子来为你们报仇,终生都会为抗日而战。无论在战场上,还是不当军人,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杀鬼子,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绝不停止。”
一连五天张扬都在挖坑,在此期间可以说滴水未进,等离开苏龙口村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连走路的时候都摇摇晃晃,要不是回归队伍的信念作支撑的话一定无法坚持回到队伍,既便如此来到团部门前的时候依旧重重地摔了一脚。
站岗的哨兵看到有人摔倒了就急忙过来搀扶,在看到摔倒在地上的人是张扬的时候,那个哨兵就急忙说道:“排长,您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扶着您去见团长。”
“去你的,老子才不用人扶。”一向很强势的张扬觉得在士兵面前跌倒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他挣扎着站起来后对这哨兵恶狠狠地说道:“今天这事不许传出去,要不然老子用皮鞭抽你。”
“是。”哨兵向张扬行了一个军礼。
整个七七九团都知道张扬是炸掉阳明堡机场的战斗英雄,士兵们看见他都行礼致敬。很多新兵蛋子看到张扬的时候眼睛都放亮了,简直像是色狼看到了美女,都特别想过去套近乎。
张扬可没有时间和那些新兵蛋子闲扯,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抓紧吃点东西,然后去到团长那里报到。他没有按照惯例去团长的营房,而是径直朝厨房走去。
厨师老宋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老乡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看张扬的气色不好,就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伤愈就从卫生所跑出来了,这样可不行,要是让团长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刚好我这里最近有几只鸡,下午给你炖鸡汤。”
“也别说炖什么鸡汤了,抓紧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都饿了五天了,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在这个时候张扬也没有什么去吃鸡肉的心情了,他抓起瓢在水缸里舀满水之后就牛饮了起来。
“什么,你五天都没有吃饭了?那些护士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虐待战斗英雄呢?你先坐下,我马上给你弄点吃得,急着别吃太急了。”老宋抓紧去弄吃的了,他一直把张扬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听到这个家伙五天没有吃饭的时候就特别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