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笙看着躺倒在地面上的牧塔塔,想要走过去扶起她,却被简霁摇头制止了。于是,只能盛满了心疼,就那么看着她闭着的眼,划过眼角的泪痕,一条一条就像自己心脏上的伤口。
“你去看看她们吧。”简霁轻声地对着代笙说。
又看了看牧塔塔,代笙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去寻找。才走了一步,却被叫住了。
“请帮我守护她们……”——却是牧塔塔,她依然闭着眼睛,已经沙掉了整个声带,“请你们,守护骆天鹅和詹旃!”
牧塔塔坐了起来,蜷着膝盖,头放在了其上,双手抱着。整个人以婴儿在**里的姿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无助而疲惫。
她的脸整个都埋在了膝盖之间,看不见表情。只听得见略有些沉闷的音调,犹带着哭腔:“你们可以帮我守护她们吗?”
在穿过门扉斜射而来的阳光里,代笙可以看到她双脚之间的间隙里,有一些小小的暗色圆团,不停歇地自上而落,形成新的图案。落在了男生的眼里,直至某个柔软的地方。
“好,”微微迟疑,代笙顺从了那个柔软之处所做出的决定,“我答应你,妹妹……”
“谢谢你,哥哥。”
女生却并没有放松,略侧了侧身子,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依然无法看到她的脸。她有着期盼:“简霁学长,帮我守护天鹅,可以吗?”
良久的沉默。迟迟得不到回应。
“我去看看她们。”代笙说完,便率先离去了。他关上了那扇通往另一边的门。望了望太阳,又低下头快步走开。
门内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有些阴暗。而又了无声息,像是一座空弃的房间。有种心有揣揣却想要探究的欲望。
那种静谧带着诡异似的色彩,蔓延在整个空间里。也缠住了,那站着的、坐着的,人。以致于所有声音在嗓子里不断徘徊,却无出口可以宣泄,只能任它们在身体里纠缠着、撕扯着……
有多久了?好像,并不久吧。至少,那窗外的阳光还依然灿烂辉煌。可,为什么会觉得度日如年。简霁这样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的归属。却,又觉得时间弹指即逝。因为,她开了口。
“简霁学长,”女生似乎动了动肩膀,在微微阴暗的房间里,看不真切,只听得到她的声音里有种软,像是疲倦,“你可以,帮我守护,天鹅吗?”
男生启了启唇,没来得及吐出音符,又合上了。看着她的背影,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最终,却依旧无法有音节从身体里挣脱。
“可以吗?”这一次,看得清楚,她是真的动了动。肩膀有剧烈的抖动,又被压制,却止不住泄露而出的颤,“可以帮我,守护她吗?”
那一句话就从男生的心口绕啊绕,一路绕过了喉咙,却冲进了大脑,又在其中兜兜转转,翻来覆去。最后,简霁听见自己说:“我想守护的,不是天鹅……”
他可以看到她身体陡然停止了颤与抖,像是播放的影片被紧急暂停,静立在了那里。可是,那沉沉浮浮翻滚的话已经脱了他的口,入了她的耳,更是失去了他掌握的控制权。
它如同没有了枷锁的野兽,除了破釜沉舟,除了鱼死网破,再也不肯承受被囚禁的滋味。所以,他只能说下去:“我想守护的,是……”
“不要说出来!”因为激烈的吼叫,将整个声带拉扯着,甚至咳嗽起来。
他的话就像被开天的斧头粗暴地斩断,无法将断开的部分再链接,却也舍不得之后的部分被抛弃。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停在了那里。
良久,男生叹了一口气,忍住了不断奔腾的在心里的猛兽。制止了某种即将接近失控的情绪,竭力平静着却透出一股哀。他问她:“为什么,塔塔?”
可以依稀看见抱住膝盖埋头在其中的女生,整个背脊到颈项绷着的线条像是一张被拉开的弓。也许,是击败敌人,也许,是断裂自己。
她的声音闷闷地,哑哑地,像是透过电线后失了真般,带着不属于她的味道。她只是重复着,那句被坚持的话:“可以帮我,守护,天鹅吗?”
“为什么?”仿佛被她感染,他也只余下这一句话来回应她。淡淡的诘问,却掩盖不住里面的执着,“塔塔,告诉我。”
牧塔塔有一刻的停顿。然后,她毫无迟疑地回答:“因为,天鹅值得被守护!”又像是补充似的,接着说:“而且,她那么喜欢着你。”
就莫名地想要笑,止不住地笑从整个身体各处涌出来,泛滥到嘴边,滑了出来,散布在了她的耳朵里:“呵……呵呵……”
女生没有恼怒,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即使有,在她遮住脸庞的动作里,在昏暗的光线里,也是无法被捕捉的。她仿佛只是沉默地听着他笑。尽管,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弄。
大概这笑持续了有30秒,或许更久。等到他终于停下来时。女生说:“简霁学长,你应该喜欢的,是天鹅!”
“而且,”她突然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天鹅就是你找的,穿粉红裙子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