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笙立刻感觉到了危险,提高了音量说:“历年!塔塔怎么了?”
牧塔塔更是火冒三丈,四处巡视着,看到了稻草人玩偶一把抱过来,向着代笙扔了过去:“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啊!”
历年意识到了自己的晃神,敛了敛心绪,看着代笙手忙脚乱地接住玩偶,然后,有些憋屈地说:“好,好。是我不对。”
他忙不迭认错,又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才走过来,把枕头跟玩偶都放下。
简霁随后走了进来,接着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那个女生略有几分局促,看了看塔塔,又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走了进来。
最后进来的骆天鹅。她的脸上写满不安、亏欠、歉然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你还好吧?”詹旃对着牧塔塔打了个招呼。
牧塔塔点了点头,没有在意。有些急切地望向了简霁。目光之中很是复杂。
注意到这样的目光,简霁在心里叹息着,向着她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牧塔塔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失落。
只是一味地觉得酸楚。像是被一只叫做复杂的手捏着心脏轻轻地揉着,有一点点酸,有一点点涩,还有一点点痛。百味杂陈。
骆天鹅看着她的脸,春光明媚地笑容绽开,像是天真烂漫的孩童,不谙忧伤烦恼,只留着最简单的快乐。
却难过起来。眼泪竟然,那么不自觉地落下来。砸在地上,渲染出愧疚的情绪。
最先走出去的是历年。他不动声色,仿佛只是觉得气闷想要出去走走,拉过了代笙,向着那个不明所以的陌生女孩示意。
她很快明白过来,也跟着出了门。简霁看了看两个女生,启了启唇,终于还是转身出去。
只剩下,两个曾经那么亲密无间,那么相濡以沫,那么相依相持的女孩子……
时间是不是都是小偷,总是把最珍贵的东西慢慢偷走。留下的,除了记忆,竟然丝毫不剩。
转眼已是五月中旬,空气似乎连一丝水分都没有,所以拼命地要将教室里那些孩子身体里的水分挤出来,湿润湿润自己。
就连那些小小的蚊虫也疯狂地吸取着莘莘学子们的血液,来弥补自己的流失的水分。
幸好,夜幕降临。赶走了那不近人情的太阳,也带来了,习习凉风和学生们殷殷期盼地下课铃声。
两个女生并着肩牵着手,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原处重叠在了一起,显得那么亲密无间。
“詹旃,我今年没被老师折磨死。就会被热死。”
“你怎么舍得死呢?”被叫到名字的女生莞尔一笑,偏过头看看身边的女孩耷拉着脑袋,显得泱泱地,打趣道,“那代笙学长跟历年学长可怎么办呀?”
女生的脸就带着几分赧色,说:“关我什么事。我死我的!”
“是吗?你住院的时候,他们都殷勤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关你事?”看着牧塔塔越来越红的脸。詹旃更是笑不可仰。
牧塔塔瞥见她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为了不让她奸计得逞,勉强压下羞涩。假装不高兴,说:“都说了,是哥哥嘛!”
“是啊是啊!哥哥呢,没见过谁家的哥哥对妹妹那么情意绵绵的!”并没有吓退詹旃,她意味深长地点头,表示同意哥哥的说法。
见牧塔塔不说话。以为她真的不高兴了。连忙又用肩膀碰碰她:“我说着玩的,你别这样子。不然,天鹅知道了,肯定骂我。”
天……天鹅……
自从她跟简霁在一起后,就很少跟她们一起回家了……
还有,那个人。她也似乎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每次看到他来教室门口接天鹅放学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会有些深深浅浅地感觉。虽然,她那么努力地漠视它,却发现它竟然不为所动。
可是,眼见着天鹅一天比一天快乐,说起简霁时的眉飞色舞,又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吧?只要天鹅能那么高兴,能那么愉快。
这一点点的奇怪感受,又算得了什么。尽管,它们聚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影响着她……
那个时候,詹旃出现了,在她孤单一人时,陪伴她。让她不会在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回家的学生群中,显得那么形只影单。会跟她一起笑和哭,就像从前的时光,就像,曾经有天鹅的那些日子。
牧塔塔的脸黯淡下去,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落寞:“詹旃,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跟天鹅一起回家了……”
詹旃的声音也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是呢。你要是不坚持,让她每天都必须跟简霁学长一起……”说着,像是察觉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气氛就显得有些沉甸甸的。
“木塔!詹旃!”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你们搞什么!怎么自己先走了,都不等我们!”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牧塔塔牵着詹旃拔腿就要跑,詹旃赶紧拉住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