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当然他的老头子不是黄金荣,而是和黄金荣一个辈分的刘登阶,算不得黄金荣的嫡系。
按理说,顾竹轩这样的外来小弟,根本就不用黄金荣担心。
不给资源,不让他参与挣钱的买卖,顾竹轩也扑腾不起来。可让黄金荣诧异的是,才两年功夫,他就不得不用手上巡捕房的权力,一点点的压制顾竹轩。这小子太能折腾了,弄一个黄包车车厂,竟然网罗了上千小弟,一个个都是有膀子傻力气的憨货,连黄金荣都觉得要是火拼的话,他的手下那帮中看不中用的货色,肯定要完蛋。
后来。四爷被挤兑出了租界,去了闸北发展。
别人或许对顾竹轩有种好奇,有点敬意,可这在黄金荣手下兄弟里,这种敬意是绝对不会有的。杜月笙说顾竹轩是‘长腿阿四’就是讽刺顾竹轩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拉车拉地好。
金廷荪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伙在闸北都快成精了,自己糊弄了一下卢永祥的小公子卢小嘉,然后在闸北组建了一个保安团,这小子当上了团长……”
“我呸!”杜月笙很生气:“这熊玩意都当上团长了?这团长也太不值价了吧?”
可内心的嫉妒是说什么也无法平息的,他也想当团长。想要光宗耀祖的好不好!
金廷荪有点愕然,他的本意并不是要说顾竹轩当官的事,再说了,保安团长这种‘黑狗子’,有什么好炫耀的?反而他对顾竹轩投资实业的情况更加关注,毕竟在上海青帮里,顾竹轩绝对是一个野心勃勃,还敢于趋炎附势的家伙。青帮的人,自称江湖人。这个江湖人并不是说说的,而是表明了一种立场,不和官场牵扯太深。
民国之后,这种态度一度改变。因为上海滩出了一个陈其美。
可毕竟帮派的生意都不能算是正当生意,帮派和社会名流、政府要员的距离实在太远。金廷荪的本义是想要劝解杜月笙不要执迷不悟,当然这话要委婉地说,不然杜月笙就算和他的关系再好。也会翻脸的:“顾阿四不仅仅是当官了,他还做生意了,甚至还大张旗鼓地开办了一家玻璃工厂。可是你知道一年多了,这家工厂愣是没有投产。”
杜月笙挺胸道:“他也就开个车厂的本事,毕竟自己拉车也是一绝。可要是办工厂,就他那样的脑子是玩不转的。”
言下之意,杜月笙认为自己完全有资本,也有资格,玩出花来。
金廷荪见状,知道也劝解不了,干脆不说了。他和杜月笙不一样,他是那种没有多少野心的人,没有当官的指望,也没有成为大资本家的打算。
平日里管理三鑫公司之外,他还帮着黄金荣管理共舞台。他喜欢听戏,也喜欢戏园子的日子。
叹了口气,金廷荪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就离开了。
高鑫宝凑过来,低声问:“大哥,金大哥来到底是为什么?”
杜月笙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心里却有点烦闷:“估计是觉得轮船公司的风险太大,可能我们玩不转。”
“码头上都是指着我们吃饭的,玩得转码头,就能玩得转轮船,怕啥!”高鑫宝大大咧咧地拍着胸脯道,有种表决心的决然和底气十足。
杜月笙一想:对啊!轮船公司,说白了,就是码头和船上的事情。上海滩的码头如此复杂,他都能驾轻就熟。难不成别的地方就成龙潭虎穴了?
别人能玩得转,自己一定也能玩得转。
高鑫宝见杜月笙脸上的阴霾散去之后,如同雨后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趁热打铁道:“大哥,你看我行不行?”
说话间,高鑫宝摆弄了一下橡木桶一般的身材,却愣是要做出风流倜傥的感觉,要不是两人的身体重量实在太过悬殊,杜月笙真想一脚把眼前这个混蛋踢出门去。
“你又闹什么妖?”
“大哥,让我当轮船公司的经理吧!老板是您,兄弟我给您盯着……”
“滚蛋!”
高鑫宝这个货的德行,杜月笙一目了然。这家伙,没有女人是过不了日子的,又好赌,又喜欢贪杯,总之身上几乎没有优点,都是缺点。且不说大达轮船公司是否是他杜月笙的产业,就算是拍卖成功之后,也要维持轮船公司的经营项目。
要是让高鑫宝在船上,用不了三天,准乌烟瘴气地没有人敢坐船。
倒是可能将几条船变成赌船和花船,在这两个项目非法的时候,这种生意当然有市场。可是在民国,这些生意都是合法的啊!谁没事去船上耍?赢了钱,被赌场的打手扔黄浦江里怎么办?
再说了,高鑫宝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的打手而已,除了一肚子‘下水’,别说墨水了,就是想个歪主意,都是害人害己的损招,脑子不好使,还想打理生意,杜月笙真不敢用这样的货色。
在一个黄道吉日。
也就是拍卖当天。
杜月笙坚持这一天是黄道吉日,是他扬名立万的一天。带着手下来到了环球大厦,三十层的高楼在远东绝对是一等一的高度,气度不凡,一股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