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洪长堤,此时此刻。
“这里?”北宫萤四处过,入目皆是蒲苇蒲草,未见甚宝物。
吴铭点了点头,“宝印便指向这里。”
谛听跺了跺脚,“是不是埋在了基石下。”
吴铭旋即点头,“土克水,此堤以土石筑就,正合五行相克之理。不然,我们挖挖看?”
“千万小心,别弄塌了堤防。”北宫萤忍不住提醒道。
要说小贼那日智斗水母之表现,端是让名捕刮目相看的紧。又舍得将骊珠还出,便又高看了一分,如今再见,言语间自是好了许多。
“醒得!醒得!”吴铭话音未落,这边谛听便掀飞了石板。但见其下有一圆形深坑,粗木围墙,夯土以培,四壁木桩上还间隔着置有火把油灯。
明妃并指点过,大威罡火离弦飞出,遂将火把点燃。
光芒渐起,驱走黑暗。待看清坑底之物,吴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此是何物?”
但见由青石垫起的深坑底部,蹲踞着一尊庞然大物!似牛非牛,似兽非兽,其大如山,雄壮异常。
“夔牛!”北宫萤脱口而出。
吴铭心中大动,“确是夔牛?!”
北宫萤细细辨过,旋即郑重点头:“《山海经·大荒东经》有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所得便是此神物!”
“难怪叫流波港!”吴铭大喜,“且下去看看!”
谛听遂驮着他纵身跳下,明妃与名捕亦急忙追下。
抬头才知坑之深,莫约有十数丈!
“此坑已深入泽底,却不知为何要横置此牛?”吴铭气喘吁吁的围巨像转了个圈,方知其大!
夔牛为卧伏式,玉身铜座,造型逼真,雄健传神,屈膝昂首,怒目圆睁,大有“翘首茫茫湖天,欲吞万顷波涛”之势。吴铭还在牛首下的青铜底座上寻见一古朴铭文:“维金克木,蛟龙远藏,土能治水,永钲此邦。”
“原来如此。”明妃笑道:“此乃镇水神兽。”
北宫萤亦点头道:“夔牛能钲水。据古书上说:‘盖因蛟龙畏金,夔牛属土,土能治水,是以制夔牛肖形,用以制钲’。”
仰望状大无比,青白相间的巨石夔牛,吴铭哈哈一笑,“流波港,夔肉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明妃旋即明悟,“可是那小蓬莱?”
“正是正是!”吴铭笑出满嘴哈喇子,“流波港街有家包子铺,卖的便是那夔肉包!肉香味美,本以为只是他夸下海口,没想到竟真是夔牛!”
“流波港,夔肉包,想必龙母蜃境定与此牛有关。”
吴铭先点头后摇头,“不对啊,此牛不是镇水神兽么,怎会与龙母沆瀣一气?”
“这有何疑?”北宫萤撇了撇嘴角,“龙母不也雄霸大泽,镇水伏兽的么?”
“有理!”吴铭猛拍大腿,“名捕高屋建瓴,见识不凡,吴铭佩服!”
“哼!”北宫萤面色绯红,低头哼了声。
欣喜若狂的吴铭全然没见名捕异状,便大喇喇的指着石像问道:“此何石凿刻?”
“蓝田青白玉。”北宫萤脱口而出。
“有何神奇?”吴铭头也不回的问道。
“古称上等美玉为‘球’,次玉为‘蓝’,因山出美玉且为次,故名蓝田。白乐天还有‘青石出自蓝田山,兼车载运来长安。’之句。蓝田山遂天下知名!”
“原来如此。”吴铭挠了挠头皮,“不知这白乐天与那百晓生有甚关联?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么?”
“……”
“女施主别听他的疯言疯语。”明妃含笑摇头,“却说此物如此重要,收之可当否?”
北宫萤亦是摇头,“我也不知。神兽镇水,想来必有大用……”
吴铭强按下凌空疯点的鼠标指,吞着口水问道:“难不成我收了此牛,大泽便白浪滔天不成?”
北宫萤见他万分不舍,心中不忍,话到嘴边陡然一转,“不然,不然寻此地长者问问看?”
“野人岂能知晓。”吴铭断然摇头,“此神物必非芦港乡民所立!”
“你如何知晓?”北宫萤颇不服气。
“不说雕刻此物耗费巨大,便是寻找如此大的原石,再将它从蓝田山运到大泽,又岂是这些乡野村民能够办到?”
“或许祖辈亦有大贤,也未可知……”北宫萤犹在强辩。
吴铭嬉笑反问,“那此铭文又作何解?”
“铭文如何?”
“维金克木,蛟龙远藏,土能治水,永钲‘此邦’!”吴铭重重读道:“化外蛮民,岂有邦国之念!”
“原来如此!”明妃亦醒悟。
北宫萤撇撇嘴,却不置一言。显然是同意吴铭所说。暗忖片刻,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