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弘熙帝头也不抬地伏在桌上批阅奏章。
银尘将苏婉送回到上书房。悄然退了出去。
苏婉面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神情。这一次的确是他救了自己。想到那日在太后的“容和宫”里面。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还真的很麻烦。说不定。自己的小命就完了。
想到这里。她低头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笔。直直地望着她。看來这几日。她似乎过得很好。沒有受到什么惩罚。看來这个银尘也知道自己的心意。原本就不是要她真的受罪。
“我沒有听到。”他望着她。
脸上有些发烫。大声道：“刚才我说：谢谢你了。”
“是么。你真的要感谢我。”他慢慢站起來。朝着她走去。
眼前一黑。他又想做什么。 苏婉后退几步。慌忙捂住了嘴巴。这一次自己一定不要让他再亲到。
微微一笑。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戏谑地说道：“怎么。你怎么是那副戒备的样子呢。难道朕是老虎么。”
“你哪里是老虎。我看是狼才对。”心中弱弱地补充道：是一头大色狼才是。
似乎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他笑道：“你也不必离我那么远。我只是沒有听到方才你说的话。我想再听听而已。”
什么呀。明明就是一副色狼的样子。居然还是那么镇定自若。苏婉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然。
“你过來。”他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苏婉看到从他怀里面。取出了一只蓝色的百合发钗。上一次。她见过的。
“这只钗。我曾经见你看的那么仔细。心中想着我先买下來。若是有一日。能够见到你。亲手为你戴上。”说着。他将这发钗别在了她的头上。
“真的么。”苏婉蹙眉。不知道这是否是在梦中。头一次见他那么平静。
他笑了。“很好看。”
“是么。”她的脸红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确定一定是我么。”
“一定是你。沒有错。只有你拥有这一双透彻而又明晰的眼神。更何况。让我认出你來的。还有这个。”他将她的右手抬起。露出了一截雪也似的藕臂。上面套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
“这个么。”苏婉蹙眉。
“呵呵。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是个女孩子了。只是。当时我还有要事在身。无暇追你。可是后來。我忽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当我看到这只发钗的时候。居然会在眼前浮现出你的容貌來。所以。当你进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你。”
有些讪讪的。苏婉站起身來。道：“是么。可是我居然想不起來了。因为因为某种原因。我失去了一些记忆。”
“是么。”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异。“怎么会呢。”
“我不想说谎骗你。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摇摇头。虽然知道他如此用情。只是她能够将自己的心完全地交给眼前的这个人么。有些事情。身在局中。自己也是迷惑的。
“是么。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他笑道。"朕什么都不想知道。朕只想你现在朕的身边。陪着朕就好了。"
可以么。苏婉恍惚了。记得庚似乎也还说过这样的话呀。
看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了方才他伏案工作的奏章上面。
“你知道么。前方來报。说是此次征讨蛮夷部落。汉林王取得大捷。不日就要回朝了。”他的眼中带着喜色。“朕的三弟从來都沒有让朕失望过。这一次。他回來。朕一定要重重地赏他。”
“是么。”心中莫名一慌。似乎小孩子的心思忽然被大人猜透。庚的影像立刻浮现在她脑海当中。庚若是回來发现自己居然失踪。不知道会怎么样。
注意到她的失神。握着她的手。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难道是想看看咱们大晋朝的这位汉林王的风采么。”
触目到他戏谑而又费解的眼神。她有些慌乱。“不是。”
“那么你又在想什么。”眼前的她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同。似乎那眼中包含着太多自己难懂的含义。为何自己在提到庚的时候。她的眼中居然出现了那种捉摸不定的眼神。
“我想起了景太妃。为什么同是皇室子弟。景太妃沒有跟汉林王也生活在一处呢。”慌乱间。她想到了这个借口。
他的脸原本和煦如春风。蓦然变得沉默了。
“若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或者我问的话。原本就是宫中禁忌。”苏婉见到他的眉心拧的紧紧地。面沉似水。
“不。我不想瞒你。”他沉默道。“前几日。你让冯太医去给景太妃诊治的事情。让太后知道了。太后很不高兴。朕后來让人去查了。发觉景仁宮的太妃娘娘生活近况很不好。我让人把那里好好收拾了一下。又责令福如海监理。将那里收拾干净。多调了一些人。去侍候景太妃。毕竟。也曾经是先皇的宠妃。怎么也不应该让她过的这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