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海港】
十年前。
凌晨两点,整个海港都在沉睡。刺眼的光束把圆形光斑投在黑色的云层上,云层下矗立着青铜的骑士像,骑士像前站着前来瞻仰的人,狂风吹起他的黑袍。‘送葬人’亚伯拉罕没有在温暖的客房里休息,却有兴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把自己暴露在风雪中瞻仰骑士铜像。这座铜像足有十几米高,原本是站在黑色大理石底座上,挥剑指向前方,似乎是在指引着什么。积雪超过两米厚,大理石底座已经看不见了,铜像的脚面也被积雪盖住了。铜像的位置有些奇怪,既不在海港的正中央也不是矗立在门前,而是在港口的背面。虽说从帝都到乡村随处都能见到骑士像,不过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地方竖起这么高的一座铜像,还是显得有点夸张。
传说中的第三位神佑骑士,撒图。
“你曾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现在连你所希望的帝国,你一手拯救的臣民,你所深爱着的人类也要成为过去了,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我这样的人来瞻仰你的塑像。”亚伯拉罕仰望着撒图的骑士像,“所以还是现在就毁掉比较好一点,免得你伤心。”
他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骑士像上燃起了明黄色的烈焰,短促沉闷的爆炸声后,积雪中的大理石底座被炸毁了,骑士铜像斜斜地插在雪地里。动静很小,不出几步就被风声掩盖了。
亚伯拉罕朝爆炸后的雪洞里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异常,跳进雪洞,找到了一扇严丝合缝的铁门,就像一整个铁块嵌入地基中。
“没有其他的陷阱了,真是够粗心的……”亚伯拉罕嘟囔着。
亚伯拉罕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复制钥匙,深呼吸,活动活动手腕,插入钥匙,钥匙转动,铁门里面似乎有‘啪’的一声响,亚伯拉罕用力推铁门。门没开,亚伯拉罕一愣,这铁门好像锈死在门框里了。
亚伯拉罕纳闷地挠挠头,晃了晃手指,一团明黄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对准铁门开始燃烧,他低低地哼着歌,锁孔里传来了轻微的发条声,复杂的机械系统开始转动,锁舌缓缓抽回,铁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弹开了一道细缝。亚伯拉罕得意地笑笑,跟他预料的一样。
门缝中涌出一股冰冷的气流,亚伯拉罕用手试了试气流的温度,连他都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真够邪门的。”他掏出一把乌黑色的炼金火枪,跳进了铁门下的未知黑色空间。
【通道】
铁门下方是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的四壁都是坚硬的金属,亚伯拉罕试着用火枪柄去敲了敲,没什么反应,不过还有意外惊喜,他在金属壁上找到了一些人为凿刻的字迹,很模糊,即使他以‘千年之眼’的力量去分辨,也没有成功。
亚伯拉罕继续向下摸索,通道极其曲折,还有数不清的岔道,但亚伯拉罕手中握有一份详细地图,地图为他指引着正确的道路。通道就像是一株分叉的藤蔓,加起来的长度极其惊人,根据他的分析这个通道的挖掘恐怕是在几十年前,甚至更早,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专业的炼金机械,挖掘者只能使用着更为原始的工具,他们年复一年地推进,把人生葬送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在找什么?
往后的隧道壁渐渐光滑起来,显然是挖掘者换用了新型工具,巴伦找到了新的字迹,‘愿真神保佑我们,不要打开那扇门,不要打开那扇门!那里通向地狱!’
显然奇怪的挖掘者们预感到某种危机就在前面,所以才会求助于神,真不知道应该同情他们还是说他们愚蠢。
亚伯拉罕完全理解他们的恐惧,挖掘者们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在挖掘一条神秘的通道,通往某扇门,他们知道门背后有可怕的东西,但迫于上头的压力,他们不得不这么做。那门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不能打开,可如果潘多拉的魔盒落入世人的手中,谁又能忍着不打开来看一眼?亚伯拉罕倒是很镇静,‘千年宗家’的威严不容置疑。
已经接近‘门’了,跟地图上说的一样,就快要抵达目的地了。
他已经看到了墙上最后的标记,‘我们最终还是打开了门。我们应该忘记我们在这里所见的一切,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帝都,回到帝都一切就都好了。’
而‘门’就在他旁边,严格地说那不能称作门,只是一处被堵死的出口。原本那是岩层中的一处裂口,有人用数吨重的铁水把它封上了。铁水中可见人的森森白骨,封上这道裂缝的时候,居然把活人也烧死在红热的铁水中了。那具白骨似乎挣扎着想从铁水中逃脱,但最终也只把颅骨顶部露了出来。有人在白色的颅顶上写下了圣言般的文字。
‘今日我以神的仆从之身封印这里,邪恶终不能战胜正义,新的光辉将会照亮整片大陆,此门将永不开启,直到神审判整个世界的日子。’
一切都跟亚伯拉罕手中那份地图吻合,但也就到此为止,地图上最后一个标记就是这里,再往下通道以虚线表示。画这张图的人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藏宝洞窟或者地狱黄泉?赌了才知道。
亚伯拉罕轻轻地挥了挥手,一道淡蓝色的光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