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的宇文拔都也降落到斗法台上。他确认过唐延英的尸体,神色森寒,向萧龙渊道:“应当中止斗法,先将谋害唐延英的凶手绳之以法。”
萧龙渊尚无言语,翻到在地的老佛狸又跃起来,嘟哝道:“该先准我晋级呀。”
顾天池勃然大怒,挥黄泉剑砍老佛狸。
老佛狸打了个冷战,他的头颅却并没有落地。琳儿用青铜神剑一字错架住顾天池的黄泉神剑,有似一口巨盾罩护住小妖。双剑不进不退,凝了半晌。顾天池的剑轻,琳儿的剑重,力气又大。顾天池退后三步,收起了黄泉神剑,哼道:“东边的萧老妖,西边的琳小妖。这届山河榜,真是妖孽横行!”
老佛狸喃喃道:“我的头还在呀。”琳儿摸摸狸猫的头。
她觑老佛狸紧,一有异常,就凭封禅书瞬移到了身边。琳儿向萧龙渊和宇文拔都道:“唐延英既然死了,老佛狸就当直接晋级。谋害他的凶手自然应当查,也不可以延误后面的斗法。”
顾天池指琳儿道:“这里容不得你说话,叫你老子掌门出来!这狸猫妖、你们昆仑是唐延英之死的受益人,摆不脱关系,怎么就随便放他过去了?”
琳儿道:“全洞天的人都可以证明老佛狸与唐延英的死亡没有牵连,顾天池,你休要夹杂不清。昆仑又何尝将唐延英放在眼里,即便他能复生,依旧是老佛狸的手下败将。”
我也在沉思。我看斗法,唐延英并不是潜力巨大的棘手人物,无论哪一方的修真者都没有为晋级杀死他的必要。而能轻易杀死唐延英的人物,绝对在元婴以上。那个人为什么要在五个返虚眼皮底下做这一件蠢事?顾天池敢在山河榜期间杀我,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可就是他,也是畏惧返虚,要远离他们的耳目对我下手。
颜掌门吩咐我去助琳儿。
我登上斗法台,向宇文拔都表示对唐延英的哀悼,又向全场人道:“历届山河榜禁止相杀,可奸人终究是无法禁绝的。山河榜期间若出了无头案,如果全要等到水落石出,那斗法不知要延宕到何时了?我家掌门命我传达他的建议:老佛狸与唐道友的死无涉,昆仑全伙都可以为他证明,应当晋级十六强。至于这桩凶案,在正赛的同时,另外组建一个五方调查团侦破。两件事并行不悖,互不妨碍。”
宇文拔都冷笑,“剑宗主持的往届山河榜,除了最初几届,最近三百年并没有一人敢触犯禁忌。原剑空,为什么偏这届山河榜奸人多了?”
我正色道:“那是我生得不巧,没有赶上贵宗的好时代。我也不明白,这届山河榜上奸人为什么如此之多?不单是眼前唐延英的事情,不久前,我本来也遇到了一桩刺杀。大都督是没有收到贵宗顾院主的通报吗?”
宇文拔都面现疑色。
我从纳戒取出当日缴获的顾天池谋杀我用的不毛之剑碎片,亮给天下人看,道:“今年六月末,我代表昆仑,向龙虎宗奉还十绝阵图,途经帝都游览,遇刺客。我手头是物证,你们剑宗荡魔院全伙是人证。这件事昆仑宗、龙虎宗上下无人不晓,大都督你还不知?假若说唐延英死,是昆仑占小便宜;那假若在帝都刺杀成了我原剑空,你们剑宗岂非占了大便宜?”
在场的观战者更加哗然。我在帝都被刺杀的事情,到了今天此时,终于传遍天下。
宇文拔都问顾天池,帝都的事是怎么回事?
顾天池面色如常,道:“当时我在汉中城,不知详情,晓月他们在帝都。昆仑的原剑空向来狡诈多端,他信口雌黄,无中生有地编造,昆仑龙虎人自然被他迷惑。”
我笑道,“我手中的神剑碎片,顾真人真不认得?”
顾天池道:“天下神兵,我剑宗十分里有八,其他二分是别人家的。你们昆仑不也有无限轮锤吗,岂能赖到我们头上?原剑空,你休要兜来转去,回避眼前唐延英之死。”
宇文拔都向道塔唤道:“晓月出来,帝都是怎么一回事?”
剑宗荡魔院知院晓月登上斗法台,向宇文拔都简述了六月末帝都之事。他也取出纳戒里的不毛之剑碎片,呈给宇文拔都。
晓月道:“原剑空被刺一事,未必是虚。但顾院主顾忌到原剑空在帝都遇险,世界上的妄人未免认为我宗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于是禁止全院泄露,压了下去。原剑空又未曾死,那件事迟早渐渐平息下去。大都督,倘若天下人有一个在帝都遇险,都赖到我们荡魔院保护不力,荡魔院恐怕要疲惫不堪了。”
宇文拔都面色铁青,向顾天池道:“你真是把帝都经营得铜墙铁壁、水泄不通呀。”
顾天池一脸无谓。
我注视顾天池道:“五位返虚都在,顾真人,我看,我遇刺和唐延英的死,不妨一道查查。宇文大都督都说了,三百年来从来没有如此大胆的凶手,我想不会有第二个了。抓到杀死唐延英的凶手,就是抓到了刺杀我的凶手;抓到刺杀我的凶手,就抓到了杀死唐延英!”
我当然是在混淆视听。顾天池杀我,理由充足;但他并没有杀自己人唐延英的理由。杀唐延英的凶手另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