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王带着赈灾的物品前往东北之地,距今已经三月有余,颜月与怀修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大了一些,
再过两月,便是颜月与怀修的周岁,炎皇对这件事情,甚至比傅子歌看得还重,准备物什一应俱全,沒有任何的纰漏,
傅子歌简直沒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也沒有任何的顾虑,她现在全副精力,只是用來顾忌朝堂上好似怎样也处理不完的事务,
太子之位,并不若寻常之人想象得那样轻松,特别是十几年來,傅子歌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现在忽然回來,一下子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吾独尊的太子,这一点,对于那些多年來觊觎皇位的王爷來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们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将眼看快要到口的肥肉,就这样飞走,所以这一段时间,对于傅子歌來说,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倾力于朝事的同时,必定也沒有精力去全身心照顾颜月与怀修,有炎皇帮自己照料,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看着自己面前小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有些无奈地抚额,用圆润的指甲抵着自己的眉心,想要借此微微缓解一下自己脑中的痛楚,可是好像沒有多大的用处……
搁下手中的朱笔,暂时休息一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梁,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最佳状态,重新投入政事,可是……
怀修与颜月不用自己照顾,政事又暂时搁下,沒有任何的事情,这时候,被刻意封锁在内心深处的那段情感,不知何时,竟然又重新踊跃了起來,在心中不断地叫嚣着,就连她自己,也快要沒有办法压抑,
本來抵着眉心的手指,却忽然无意识地放到了胸口处,慢慢收紧……等她反应过來,却发现疼痛已经沒有办法忽视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身体上的疼痛,在一瞬间,胜过了心中的疼痛,,霁月……
温柔的霁月,深情的霁月,冷漠的霁月,失去所有记忆的霁月,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遗忘,
圆润的指尖深深地刺入柔嫩的掌心,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的掌心,就好像是要被刺穿了一般,带着淡淡腥味的红色液体,顺着脚边,沥沥落下,
古人都道红豆最相思,又有谁知道,最相思的,却并非是真正的红豆,而是体内的精血流出体外,汇聚成一颗颗小小红豆一般的物什,
分外凄凉……
傅子歌看着自己的鲜血,似乎有些不解,可是想了想,才好像明白了过來,自嘲地笑了笑:“霁月,当日一别,你可还想起过我……”
前人曾曰:“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曾经的她,也曾和其他文人一般,无病呻吟,到了现在,才真正发觉了从前一直在写,却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霁月二字不知何时,早已刻入骨髓,让她无法自拔,沒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遗忘,抑或是逃避,
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现在是无法集中精力去面对枯燥的政事了,索性便搁下了手中的事,静下心來回忆起了这一年來的悲欢,
原本以为自己与他并沒有走过许多路,可是今天一下子想起來,却发现原來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太平山,朝阳殿,阑宫, 行宫,直到最后的西院……
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在这一刻,全都涌进了傅子歌的脑海中,令她感慨万分,原來,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她时常都会想,若是当初事情换一种情况,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每一次思考的结果,都会让她万分失望,因为每一次的结果,都只有一样,,无论重來多少次,都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结果,
因为他们之间缺少的并不是机会,而是信任,
这也是她自己一个人想了许久,才想明白的,二人相处,必定想的是一生一世,只是这相处之道,却也是一个难題,
两人沒有信任,任是再多的机会摆在面前,也断只有错过的道理,
不知不觉,回过神來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炎皇特意为她划分出來的一部分清静之地,阻绝了俗世的喧嚣,这就犹如在心中另外划分出來的一个无欲无求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自己,谁也不可触碰,
已经算是隆冬的季节却沒有多少寒冷之意,甚至沒有下雪的征兆,
炎国地处炎热之地,又以铸剑术闻名于三国,是故冬季并不若其他两国一般四季分明,
傅子歌仍旧是一袭银白色麒麟袍,沒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淡雅得不像是一个皇家子弟,但是那周身的气质,又无法让旁人否认她的身份,
独立寒潭之边,看那冷傲的白梅花,在这并不冷的冬季,坚强挺立,忽然想到了自己,
自己若是沒有这种坚强,想必自幼便随着母妃与父皇下了地府罢,
不由自主地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可是就在快要触碰到花瓣的那一刹那,忽然顿了一顿,还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