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停歇了几日的大雪再次于玉清宫内飘洒、飞舞!
清冷的玉清宫内,除了一直守候着的无痕,还有一个白色身影伫立于雪夜中那独自暂放的一枚殷红前,迎风徘徊。
肆虐的狂风吹散了她的发丝、扬起了她的凤袍;如絮的大雪打湿了她的眉、盖住了她的发髻;她丝毫不在意,合上双目,仰头感受着脸颊那不断跌落的雪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苍凉与伤感!
下雪了!
几年来,每当遭遇大雪纷飞之夜,蓝雨衣就会遏制不住的想要冲着这凄美的雪景大哭、大喊、甚至咆哮……
潜藏于心底的恐怖记忆,怕是这辈子都永难磨灭了!
直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蓝雨衣才猛地睁开眼,满含沉重的目光闪了闪,恢复的一脸的清冷。转过头,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盯着来人的方向!
借着破晓的点点亮光,她看清了那赫然出现的墨衣男子。
面如璞玉、剑眉如风、双目含笑,好一个温文尔雅的俊俏男子! 这就是被世人称作‘毒蜂’的当朝尚书?
随即,见这位仅见过一面的俊雅男子边噙着笑边走了过来。
“不冷么?”他问的云淡风轻,好像他们有多么熟悉似得。
蓝雨衣一脸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本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尚书大人没有丝毫的好感。这个男人明明对着她在笑,笑意却根本未达眼底!
下一刻,杜启峰撇了撇嘴,继续道:“看来,您似乎很不喜在下的出现?”
转过头,蓝雨衣一脸生冷的移开话题:“尚书大人,何以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于后宫之中?即便您是朝中大臣,似乎也没有进我玉清宫的权利!”
杜启峰侧首睇了眼对他横下指责的蓝雨衣,嘴边的弧度逐渐加深,这次倒是真得出自内心。“在下闻言,玉清宫内住着一位虚怀若谷、和蔼可亲的女主人,更听闻您是位巾帼须眉、女中丈夫,今日一见……”他叹着气,摇着头继续道:“您这盛气凌人、傲岸不群之态倒是令在下大失所望!”
蓝雨衣一脸面无表情地听着,并不急着去辩解。
世人对她是怎样的评价,她毫不在乎!她的心,很小,很小,仅能容乃那么几个人,而这仅有的几个人都会令她纤弱的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不要,不要再承受多余的重,不要!
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如今又被卷入一场毫无尽头的争斗之中,她实在没有多少耐心去去应付一个陌生人。
即便这个陌生人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
故而此刻,她更多的想要了解这位尚书大人再次现身的真正理由。毕竟他潜伏于玉清宫的日子也不短,今日骤然现身一定有他特殊的理由!
不再看向来人,蓝雨衣仰起头对着那看不见尽头的雪海,冷漠的道:“多谢尚书大人前一次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而我又是令所能及,一定会还你的情!不过我不喜欢浪费多余的感情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所以,痛快的道出你的目的,究竟所为何事?”
站立她背后几步之遥的杜启峰又是不经意地一笑,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蓝雨衣。“您误会了,在下绝没有要您报恩的意思。不过,若是您还有命从捻笑阁回来,微臣想向您讨一样东西!”
背对着他的蓝雨衣冷哼了一声,眉角皱了起来。
明明说不要她报恩,紧接着却还说要向她讨东西,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啊!
“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杜启峰瞥了眼蓝雨衣单薄的背影,深吸了几口气。“在下,想要借您的玉佩一用!”
“玉佩?”蓝雨衣目光一凛,一脸的谨慎。
虽然明知道蓝雨衣看不到,杜启峰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继而加重语气道:“就是您腰间挂着的那块‘凤舞九天’!”
蓝雨衣身形一滞,“你,胆子不小!”
聪明人之间的交谈,不论什么话都不必一一点破。杜启峰自是了解蓝雨衣所言何意。“微臣以为,此事于您而言,易如反掌!”
蓝雨衣转身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玉佩代表着什么用不着我来向你讲解,若是你拿着它为非作恶、惹是生非,却要我来替你善后,那么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杜启峰静静凝视着蓝雨衣,撤下一脸的嬉笑,此刻的双眸中严肃异常。“您请放心,在下只是想借玉佩一用,绝不会拿来为非作歹!”
蓝雨衣听罢,却是声下一冷,“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微臣,就过您一命!”
蓝雨衣没有答话,犀眸冷冷地望着不远处的杜启峰;撞见他那满眼的坚定之色,蓝雨衣冷漠的双眸有了少见的犹豫。
过了许久,像是有半个时辰那么久……蓝雨衣抖了抖身子,拍打着发髻搭落的生灵,一脸的沉静!“好,我答应你!”
许是没料到蓝雨衣会如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