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刘涌也不意外,慨然应了。
事实上这份保姆工作他做得不错。
确切地说,是杨良做得不错。
杨良这种无论射箭还是剑法都练得极精细的人,做这种细碎的事情果然相当在行。
被替换下来的沛县军吏们的营帐,被刘涌一旅收在营中西部。
陈豨等大小人物都在其中,刘涌自然不敢怠慢。
刘涌的帅帐扎在旅营之东,兵卒的营帐呈两翼钳形分布,如同伸出的两臂,将沛县军吏的营帐抱在怀中。
至于具体收编兵卒,项本军中大小军官升职之类的事务,就由得项本去忙,不是刘涌需要操心的了。
一切收拾停当,天色看看已晚,刘涌满心中思谋的,却是怎样潜入汉王府中去见吕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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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涌知道,项本口中如此安静的沛县气氛,一定与张良的安排有关。
与他有关的安排。
刘涌现下同时负责看护沛县军吏,和对沛县县城的城防,所以他要见吕释之的话,从军营赶到县城去,并不是难事。只要说自己要去巡视城防就是了。
麻烦的只是怎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汉王府正堂去。
从今天看到的汉王府形制来想,这座私宅相当巨大,府上的隶臣侍役显然很多。
自己如果想和吕释之接头,又不想被传说中满世界都是的眼线发现,顶着自己这张俊俏脸,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去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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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候到月至中天。
估摸着汉王府的家宴也该散了。
项本亲迎鲁元,既然不急着走,那么刘吕两家无论怎样还是要表示下的。
虽然碍于礼数,还不能让项本目睹鲁元芳容,但一场宵夜酒刘家还是要请的。
刘涌身上担着城防和监控沛县军吏的重任,项本不敢让他离了职守,这风月场合就没有叫他一起去。
倒是正合刘涌心思。
听着大营辕门处略有嘈杂,知道赴宴的大兵小将们酒足饭饱回返了,汉王府中应该已经人去堂空。
刘涌早已经扎束完毕,吸口气,长身而起,撩帐出来,点点头应了亲卫的招呼,径向辕门行去。
却忽然听到一声喊:“刘帅!”
刘涌讶然,回头看时,却是严凝。
严凝面上含笑,步上前来,道:“刘帅这是要到哪里去哦?”
刘涌眉头微皱,这一问不但僭越而且古怪。在汉王府与吕释之说话时,严凝不知所踪的疑问骤然又在脑中闪过,心下微凉。
冷冷回道:“严先生有什么事吗?”
严凝走近,呵呵一笑,干瘦的脸更显得褶皱纵横,在营里火光映照下,脸上挤出道道黑影,道:“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刘帅,是想去见吕将军吗?”
刘涌合下眼睛,缓缓吐气,睁眼寒光凌然望向严凝道:“严先生还没回答我,有什么事吗?”
严凝眼睛看看湛卢,正肃了面容,缓缓抬手,从袖中取出一物,示于刘涌道:“这个,刘帅应该见过。”
刘涌眯眼看去。
登时眼目大睁,左手咔嚓动作,湛卢出鞘,身形暴起,剑刃闪电抵在严凝脖颈,剑身反光立时把严凝一张脸映得惨白。
刘涌如此骤然动作,把个严凝眼睛吓得牛眼般瞪大,半张着嘴,嘴唇微颤,胸口急剧起伏。
右手还拿着他出示给刘涌看的东西。
微弱火光下,依旧翠绿油然。
正是张良交给刘涌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