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涌正要再说,却听季心朗声道:“季心想追随刘帅!”
刘涌皱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细看季心稚嫩却坚定的神情。
“为什么?”刘涌笑笑,“只是因为我刚才胜了你吗?”
季心定定看着刘涌,道:“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输了湛卢,项冠已经把我从他帐下赶出来了,我不算有军籍的人,他不用我作亲卫,我就无处可去了。其二,我输在刘帅钩剑之下,不得其解,希望刘帅可以传我钩法!”
刘涌稍愣,哑笑一下,心道季心说话倒是很有些九零后的坦荡,问:“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没有地方睡觉了?”
季心眼神晃了晃,点了点头,却道:“这不重要,我泡在水里也能睡,但是我想留在军中!”
刘涌吸口气,项冠也真的太狠了些,季心毕竟是季布的弟弟。即便季布现在还只是一员偏将,但毕竟是龙且身边的人,对他的弟弟如此,也太薄情了些。
刘涌手让季心,道:“先别淋雨了,入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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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帐入内时,刘涌鼻中嗅到一股淡淡清香。
转眼看时,孙雨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粉颈长露,单薄身形微微起伏,刘涌看得一愣。
同在帐中的,还有那位跟着孙雨一起从萧县出来的妇人,如今也是一副不合身的军中装扮,见刘涌进来,慌忙爬起身来见过。
刘涌恍然,忽略了自己旅中除了孙雨,还有一个女人,到了晚上这都是问题。想必这个妇人是孙雨拉进帐里来的。
那妇人扭捏两下,回过身去轻拍孙雨,把她唤了起来。
孙雨迷糊着眼睛,嘟囔一句:“你回来了?”抬眼看到的却是一脸严肃的季心,惊得孙雨眼睛登时睁大,抬手紧了下领口,腿上不由得使劲把身子向后蹬了蹬。
估计季心比剑时的狠厉给孙雨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刘涌尴尬一笑,道:“季兄弟是我请进帐来的。”
孙雨这才发现刘涌,一口气缓缓吐出,环顾看看帐中,赶紧爬了起来,对刘涌道:“那我出去了!”便要和妇人一起出帐。
刘涌问她:“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哪里?”
孙雨怔住,又转回身,应道:“是啊……我该去哪里?刘旅帅?”
刘涌哑然,指了指旁边,对两人道:“你们先坐这里吧,我稍后再安排。”便转向季心,手让其坐下。
孙雨和妇人对视了下,孙雨撇撇嘴,老实不客气,拉起妇人的手拖到一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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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无处可去的事,想留在军中的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刘涌对季心道,“至于你想学钩镶,我也自然可以教你。但你为什么要学它?”
季心惑然望向刘涌,刘涌把湛卢放在案上,道:“钩镶与这把湛卢相似,不过是一件独特兵器,湛卢之利,显然还过于钩镶,互格过去一段时间了,以你的聪慧明达,真的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湛卢却会输于钩镶?”
季心无话,看着刘涌,刘涌点头继道:“你只有十几岁,本该是在家侍养父母,安心习练的时候,我听说你大哥季布将军也不想让你出来,你却不甘寂寞,定要出来闯荡。心浮气躁,自然诸事不顺。你为了能够留在西楚军中,只要有人收留,便即允可,轻于去就,不细判东家长短,所以跟了项冠。如今又因为我侥幸胜你,你便要跟我。你确定,跟了我,学了钩镶之后,与人临兵相斗时,真的会有什么长进吗?”
刘涌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获胜,也很方便地拿了些长者的样子出来。
季心却是眼睛稍亮。
他正处于失败的苦闷之中,失败中最苦闷的,不是失败的结果,恐怕是那种不知道原因,没有出路的感觉。
刘涌继道:“你今晚先在我营中住下,到底要不要跟我,为什么跟我,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明天如果愿意,可以随军,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回家去看看父母,没有盘缠就问我要。”顿一下,又道,“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回头来,也不会比每天能见见父母更妥贴有价值。你大哥季将军苦力撑持家门,不得在家尽孝,必然是因为深知这些,所以才不想你滞留军中的,你要多方思虑清楚!”
季心看着刘涌眨了两下眼睛。
刘涌不再多话,叫了亲卫进来,着他把季心安排一处帐篷住下。
季心起身,嘴巴动了动,却未说话,对刘涌一拜,退身去了。
“好么,”孙雨道,“你把话说得那么玄,看把人家说晕了吧?”顿一下道,“你后面那几句孝道话,是要说给我听吗?”
刘涌哑然,看看孙雨,道:“你们两人才是真的没有地方休息啊……”站起来吸口气道,“你们晚上就一起住在这间帐里吧!”
孙雨一怔,妇人更是眼神慌乱,看看孙雨,又看看刘涌。
刘涌细看孙雨神情,见孙雨惊羞交杂,微蹩了眉,心道没必要逗她们,继道